一聽這個,郭安就面色訕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以掩飾尷尬,可是卻沒發現他的杯子早就空了。
見狀李亢很有眼色的趕緊幫他把杯子重新滿上。
張先亮呵呵一笑,一口飲下半杯黃酒,繼續念叨著:“前些年我和你說得挺多的,可是這十多年看你這慫樣也懶得管你了。今天喝了酒,我就又忍不住了,我還是得說說你,你這不是糟蹋自己嗎?摸著良心說,你賺的不算少吧?養你老婆就算了,替你老婆又養了五口人這算什么事兒?你自己都沒孩子,還供你小舅子家的孩子上重點中學,你圖啥?”
張先亮還在喋喋不休,可郭安已經聽不進他后面的話了。
圖啥?他也不知道。
縱容前面幾年夫妻間還算是有些感情,可自己父母生病時他老婆的那副模樣也讓他徹底死了心。
也許是習慣吧。
郭安一口喝干了杯里滿滿的酒,心里也在想,自己到底圖個啥。
王姐也推了推郭安,對他埋怨道:“老郭,不是我說你,你和張麗兩個要是真有這心思,干脆都離婚在一起得了。按她老公那窩里橫的德行也是早離早好,不然遲早被打死。你與其幫著你那不著調的小舅子養孩子,還不如幫張麗養呢。”
郭安一下子愣了,茫然的看向王姐,喃喃問道:“你……你怎么知道了?”
說完,他不覺轉頭看向李亢。
這事是李亢泄露出去的吧。
王姐一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由用筷子狠狠地敲向了他那油量的禿腦門,同時口中喝道:“瞎猜什么呢,你倆那點事兒當誰看不出來?我們又不是瞎子。”
聞言,席上眾人同時點頭。
連剛來的李亢都知道了,他們這些短則七八年長近二十年的老同事們怎么會不知道?只是大家平時心照不宣罷了。
“……”郭安頓時無言的垂下了頭,羞得滿面通紅。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聽不聽在他自己,眾人也不再管他,讓他獨自反省著,互相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勸酒。
接下來就是國慶長假,一到三號能拿三倍工資。
別人都去旅游了,辦公室里就只有李亢和郭安在苦逼兮兮的值班。
李亢是因為舍不得這錢,公司也要留人值班,所以主動要求來上班的。
郭安則是因為他老婆舍不得這錢,把他趕出來的。
自從之前的那番交流之后,郭安跟李亢之間有時候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中午吃什么?”李亢知道郭安沒錢吃飯,便主動問了他。
“隨便隨便。”郭安趕緊回答,面上泛出微微的羞意。
任他臉皮再厚,讓后輩這樣主動照顧著吃飯也必然會不好意思。
可是他只能蹭,錢包早就被掏空了,午飯自然只能混李亢的。
若是以前,他可能還會覺得沾沾自喜,可現在他的腦子里不禁反復回蕩起了張先亮的那句話:“你這日子都過成什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