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當女子站在他面前的時候,沈白一下子想起來了。
這不是前幾天,自己被人從河里救上來之后,那個替自己伸張正義,見義勇為擒拿小偷的小姐姐嗎?
那時候的沈白雖然昏昏沉沉,但對這位仗義出手的女子,還是印象深刻的。
特別是她的裝扮,一直令沈白很難忘懷。
白色的肌膚,白色的勁裝,白色的小靴子,就連她腰間佩刀的刀鞘都是白的……猶如一顆行走的大白兔奶糖,沈白想忘都忘不了。
女子的裝束雖然是勁裝,像個武人,但很是知禮。
她沖著劉巡檢和范師爺點了下頭,柔聲道:“沈公子因為舞弊之案,被朝廷革除士籍,罰在越州縣衙充吏,雖是縣衙中人,實則卻是戴罪之身,縣尊依照朝廷法度辦事,想來與私情無關的。”
范縣丞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教頭說的是,范某適才所言孟浪了。”
沈白詫然的看向白衣女子。
教頭?
縣衙里有這么一號職務嗎?肯定是沒有的。
自己要是沒記錯,所謂的教頭應該指的就是武師,屬于武術教官一類。
這樣的人要是在縣衙中,既不屬于官,又不屬于吏,純算是外聘人員。
柳有道給縣衙里聘個教頭干甚?還是個女武師?
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貓膩。
劉巡檢哼了一聲道:“但眼下抄沒的是他自己的財產,他跟著去,算是怎么回事?”
沈白笑了笑,說道:“縣尊大人讓在下跟著去,也不過是想抄的清楚一點,朝廷罰在下三百兩銀子,若是要以物兌錢,家中的東西市價多少,也只有我這個當事人最為清楚,萬一再抄出點什么價值連城的文物,二位大人也不好擅做評估是不是?”
劉巡檢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渾圓:“你家還有古董文物呢?”
沈白穿越回來幾天了,連自己家是圓是方都沒見過,他哪知道有沒有古董?
“或許有,或許沒有……在下犯了失心瘋,記不清了。”
范縣丞無所謂的說道:“罷了!本官也聽說了,沈公子患了失魂之癥……若是回家看看,能讓他記起點什么來,倒也不失為一件功德,本官公務繁忙,稍后回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咱們趕緊上路吧。”
說罷,他也不再看沈白,而是轉身上了馬車。
那白衣女子走到沈白的身邊,對他道:“沈公子,范縣丞和劉巡檢公務繁忙,本來是不想接這趟差事的,但縣尊有令,他們不得不去,因而心里多少有些憋氣,還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這女子長得極為漂亮,說話談吐又非常得體,有一種華夏傳統美人的迷人氣質,就像是后世影視劇中的古裝美人,從電視里走出來一樣,讓沈白產生了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唯有那身白色的勁裝和腰間佩刀和她的氣質格格不入,不知她一個溫婉的古代女子,為何要特意打扮成這樣?
不過這跟沈白又有什么關系?
他現在是戴罪之身,家產還要被充公了,這女的長得再好看對自己來說也沒什么實際意義。
現在的沈白連看她養眼都沒心情。
“多謝姑娘那日出手相助,替我捉住偷錢袋的蝥賊。”
方小五急忙拽了拽沈白的袖子,低聲說道:“公子,別叫什么姑娘,這位是負責操練咱們縣內衙役武藝的教頭。”
白衣女子笑道:“不妨事的,我不算縣衙中人,沒那么多規矩,小女子名喚畫屏。”
“哦……原來是畫屏姑……畫屏教頭”
沈白有點不太明白,無論是什么朝代,都少有女子在外面拋頭露面——當然也并不絕對。
明末倒是出了一個著名的女將秦良玉,代夫領職,參加諸多戰役,但那畢竟是少數,而且是事急從權。
而柳有道就算是覺得縣衙里的工人們身體素質不行,武藝不精,想從外面給他們找個教官操練一下……但為什么要找個女的來?
這其中應該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