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會跟她說的。”
艾瓦連連點頭,而李察宣布的福利亦讓幾名帝國老兵禁不住喜上眉梢。就在男人們歡欣鼓舞、雀躍興奮的時刻,背后陡然傳出小渡鴉的驚呼。
“嗚哇!?什、什么時候聚了這么多人?”
好不容易處理好西風號的船務,想溜過來找小獅鷲玩的梅爾,卻在爬上樓時猛然看到一大群人烏壓壓地聚在走廊,頓時被嚇了大跳。然而沒等她來得及腳底抹油,眼尖的李察已瞥到了首席航海士的背景,笑瞇瞇地朝她招了招手。
在萊婭帝國的悠久歷史中,貴族諸侯們上演了無數場相愛相殺、恩怨愛合的劇幕,也造就家族門閥間那有如蜘蛛網般錯綜復雜的社交關系。然而不論綠穗領還是輝帆領,諸侯領邦內的政治生態其實都相當單純。
領主、家臣和領民,自上而下,在領邦內形成了金字塔般的穩定構造。
領主和其親眷自然處在金字塔的頂端,效忠領主的家臣則緊緊圍繞在周圍。領主的意識透過家臣的神經傳達到領邦全體,而領民們則擔任著類似基層細胞的角色。萊婭帝國立法禁止領邦以任何形式限制領民的人身自由,雖然實際情形稍有不同,但至少從理論上來說,領民們可以隨自己喜好遷徙任意愿意接受他們的領邦。
然而家臣就不同了。
家臣通常是由領主宣誓忠誠并接受領主庇護的領民提拔而成。向主君誓言忠誠的家臣,是斷然不允許隨便改變侍奉家族的。若是這樣做的話,勢必將承受身敗名裂的結果,情節嚴重時甚至會招來紋章院的調查。
就這點意義來說,船匠威爾金的處境相當不妙。他明明是司登家的家臣,卻因打賭輸掉而面臨不得不前往綠穗領上工的窘境——像這樣的事情若發生在別的領邦,威爾金勢必面臨來領主的追責,但好在伯爵是明理之人,對李察也相當欣賞。因此最終威爾金以勞務派遣的名義和夏爾菲家簽下為期五年的契約,契約中規定威爾金為綠穗領效力五年后,便可選擇留在綠穗領或返回輝帆領。
只有五年的話,怎么都能忍過去。
這樣想著的威爾金,也就勉強接受了必須得暫時服侍夏爾菲家的現實,接受現實后威爾金隨即開始考慮要怎么確保自己在綠穗領的立足地。畢竟和歷史悠久、傳承深厚的名門司登家不同,夏爾菲家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泥腿子的氣息。
聽說像這類根基淺薄的小家族為突顯自家氣勢,有時候會拍腦袋般的訂出些稀奇古怪的規矩,好比用餐前一定要先齊聲贊頌先祖威名、又或者三五不時召集家臣們練武比劍什么的。
一想到堂堂司登家的重臣居然非得和鄉巴佬們一起玩這類家家酒的把戲,威爾金便有一種說不出的郁悴,為此一整都沒有睡好覺。這天早上威爾金掛著黑眼圈走出房間,朝路過侍女問到領主室在二樓,隨即便踩著樓梯朝樓上攀去。
雖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一定要展現出不辱司登家的威儀氣度來!讓那些泥腿子們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諸侯家風!威爾金挺起胸膛這樣告訴著自己。
“沒可能和平相處的,要問為什么的話……”
“確實可以期待金利酒的收益,但光靠這個并不能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