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可不這樣。
“二長哥,我這次回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請你幫忙。”潮大力一過來就拉著潮長長的手腕,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潮大力第一回見潮長長就有點想找他幫忙了,就是那時候兩人不太熟,潮大力也沒有到必須要講的時候。
“說來聽聽,看看我這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能幫你什么忙。”潮長長這是在自嘲,來了這個山村,一直都在接受幫助,還沒有幫過什么忙。
“我想要和娟子表白,你是城里來的,你肯定有經驗知道怎么表白。”潮大力不知道哪來的假消息。
“……”
潮長長的心里飄過一連串的省略號,城里來的和知道怎么表白之間有必然的聯系?
他長這么大,表白的場景確實出現過很多次,但都是被表白的經驗,還從來沒有主動去追過誰。
潮長長沒說話也擋不住潮大力無窮無盡的表達欲:“娟子你知道吧,就是村口娟嬸子的女兒,潮世娟。長得可漂亮了,學習也好。”
村里人用家里第一個小孩的名字的最后一個字,來稱呼他們的媽媽。
“你同學?”潮長長對村子里這家那家都有什么人,基本沒有什么概念,他認識的最多的就是輪流來給他們家送飯的“嬸子”,和在希望小學上學,每天都會回來的小學生。
潮長長對潮世娟這個名字有印象,大概是哪個嬸子和他說,今天村里很有可能會一下出兩個大學生,潮大力和潮世娟。
“人女孩子都要高考了,你這個時候搗什么亂?”潮長長有點無語地看了潮大力一眼,非常冷漠地拒絕提供任何幫助,“忍著。”
想到年少輕狂的自己,眉毛都不眨一下就放棄了哈佛和耶魯,潮長長心里一口氣怎么都下不來。
他一直都是浪漫主義的,放到以前,他肯定一秒都不帶想地慫恿潮大力去表白。
人生最初的十八年,潮長長都不知道什么叫現實主義,更沒有想過自己會“教育”情竇初開的小男生,就算喜歡也要忍著。
“娟子要是高考,我肯定不搗亂啊。她這不是不想考了嘛。”潮大力郁悶地拔掉了一大把無辜的野草,“娟子還有兩個弟弟,成績也還可以。她媽媽的意思,是讓她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我怕娟子就這么答應了。”
“重男輕女?”潮長長有一點點吃驚,但更多的還是不明就里。
娟嬸子可以對他們這落難的一家掏心掏肺,為什么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上大學?
“我們農村還不都是這樣,娟子家已經算好的了,隔壁村有的連高中都不讓女孩子上。”
“你說的這些,我有點愛莫能助。”潮長長幾時面對過這樣的問題,他有點詫異地問,“是什么讓你覺得我能改變這兒的風俗?”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潮大力有點著急,沒什么邏輯地說了一堆:
“二長哥,我原本是想著高考完和娟子表白的。”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她一直都拿我當兄弟,我怕被拒絕連兄弟都沒有的做。”
“現在吧,我要是不說,她可能真的就去打工了。”
“小學和初中,都是她幫我做作業,她成績都比我好,她多可惜。”
“我也沒有說看不起打工的意思,就是吧,如果我表白成功了,她就算不念大學,至少也可以去我念書的城市打工,這樣我們就還能在一起,你說是不是?”
“我想試一試,她愿意和我一起考大學,就最好,她不愿意,至少也是一個城市。”
“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最后連朋友都沒有得做了,也不知道娟子到底喜不喜歡我。”
“我想了快一個月,我快想破腦袋了都不知道要怎么辦?”
“二長哥,你城里來的,你辦法肯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