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隊打斷他,“牌位?”
聶晁點點頭,因為前幾次說的時候覺得不重要,就沒把這個細節講出來,“嗯……牌位,但上面沒有名字。”
“是空的?”
“是。”聶晁再次點頭。
區隊擰起兩道濃眉,端正的國字臉有幾分凝重,這是怪了,不知道為什么,區隊突然想起兩年前那場汪涼自殺案。
聶晁的情緒很糟糕,從經歷撞鬼到澄清再到坐實撞鬼,這心電圖他么比坐過山車都刺激,他有點欲哭無淚,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大寫的慘”的狀態。
臨走的時候,區隊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然后再拍拍聶晁的肩膀,“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過來。”
聶晁僵硬的扯扯嘴角,他現在笑不出來,只能接住名片,目送人從自己家離開。突然安靜下來的空間讓他恐懼,他砰的關上門,然后跑回臥室躥到床上,整個人卷縮進棉被里面,并且把手機音樂開到最大聲,勉強把內心的恐懼驅散一些。
從聶晁家出來之后,區隊帶著同事開車回警局,一路上他都盯著窗外發呆。坐在副駕駛的小伙子是區隊的助手,他回頭看一眼,似乎在猶豫該不該問。
“想問什么就問。”區隊把目光收回來。
小伙子叫麥田,一開始找聶晁調查時語氣很沖的那個就是他,“隊長,你相信聶晁說的話嗎?”
區隊沉默,他實在找不到聶晁說謊的理由,嫌疑人一鎖定的時候他就把聶晁的資料查了個底朝天,并且監視聶晁這么長時間,對方也沒有任何異于常人的行為。沒有明確的作案動機,也沒有表現出心理和精神方面的疾病,聶晁根本不存在殺人的理由。
再者,就假設人是聶晁殺的,那他是怎么做到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殺死三十五個人,沒有中毒現象也沒有外傷,人是怎么被殺死的?
區隊揉揉眉心,人顯得有些疲憊,“小麥,你現在立馬聯系檔案室的人要一份資料。”
“資料?”
“嗯,兩年前那起汪涼自殺案,把相關的全部資料都給我找來,另外,你讓人去查查汪涼出事前要合作的劇組人員名單,要快。”
“是!”
麥田埋頭聯系找人要資料,區隊則陷入沉思,他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的,當時汪涼自殺案也是他負責,沒人比他更清楚當時案發現場的場景。滿地的紙錢,墻壁四周都是用血描繪出來的涂鴉,并且在房間的窗臺上擺放了一塊無刻字的牌位。
本來沒打算把三十五命案和兩年前的自殺案聯系在一起,可今天聶晁偏偏說見到無刻字的牌位。區隊能坐上刑偵隊長的位子,得益于他敏銳的觀察力助他破獲過多起大案件,他往往都能把兩件不相關的事情聯系在一起,在其中找到破案的關竅。
還有一個不能對外說的重點,汪涼的尸體被運回停尸房的過程中突然消失不見了,憑空消失一般,無跡可尋。而且當時迫于輿論壓力,上頭下令把這件事全面壓下來,知情人不許漏一點口風。所以,當時汪涼到底是真的自殺還是別的什么原因而死,根本就不知道,法醫都沒來得及驗尸,尸體就不見了。
初步判定是自殺,最后也只能說是自殺來安撫外界瘋狂聲討的粉絲,當時區隊是不贊同這樣做的,但上頭直接下令,他也只能執行。
汪涼的死存在很多疑點,那塊無刻字的牌位也在尸體消失后不見了蹤影,明明就是被當做可疑物品封起來的,就這么不見了。
并且為了進一步證實汪涼屬自殺,上頭還讓他們發出一封偽造的汪涼遺書,就是在網上公開的那一封。具體細節區隊并不清楚,因為經手的不是他,后來汪涼案件的風頭過去了,也就沒人再提及,但消失不見的尸體和那塊莫名出現的無刻字牌位一直都是區隊的心病。如果三十五命案跟汪涼自殺案有聯系,那兇手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