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露出笑容,期待地問他:“可以了嗎?”
他們三個瘸子聚到一起了,他就像找到了一個莫名的笑點,全程都是樂呵呵的。
江陸點頭:“可以了,看好了。”
接著把剛才舒苒的表演復制了一下,不過比起舒苒略顯拘謹僵硬的表現,他要自然得多。
而且指著導演和指著后面關妤的動作間隔很短,就像虛晃了一下。叉腰笑的時候還加了點設計,先是仰頭笑接著是彎腰低頭笑,很形象地表達出“笑得前仰后翻”的意思。
看得黎陽一愣一愣的。
等他表演完,黎陽從剛剛的樂呵呵變成了一臉懵。
“這是……這是什么?”
唱大戲跳大神?奧特曼發射激光然后瘋了?
他想象力不如慕秋豐富,只能在這幾個已經非常荒誕的想法里轉悠。
想了又想,皺著臉問一句:“江陸哥,你沒搗亂吧?起碼得讓前幾個人都知道慕秋表演的中心意思吧?”
江陸一臉坦蕩:“我沒搗亂。”
頂多——用慕秋本人的話來說,他只是在那匱乏的語言,貧瘠的表演中加入了自己的靈感。
他表情不像作假,黎陽將信將疑,緩慢回頭,握著筆陷入了沉思。
他應該從哪個方向入手下筆?
這場表演太連貫,完全沒有太明顯的停頓,不知道該怎么匯總簡寫。
他想啊想,考慮了又考慮,撓頭加畫草稿,還是不確定。
耗費的時間太久,久到第六個位置的施與淮都主動敲門了。
施與淮是啞的,門往后縮了后他也不說話,就直直盯著黎陽看。
眼神里仿佛在說:你這怎么還沒寫好?我已經等到無聊了。你到底行不行?
黎陽被盯得不自在,咳嗽一聲:“淮哥你別急,我馬上寫,馬上就寫。”
承諾了后,他緊皺著眉頭表情嚴肅,筆尖懸在紙上,又是半分鐘都下不了筆。
寫字位也這么難,感覺比表演還難!早知道他就不死活和慕秋搶這個位置了!
心里哭出一條河。
黎陽在左右兩邊都在盯著他看的情況下,抖著手咬著牙還是寫下了第一個字。
指。
寫了這個字,后面的就順暢多了,他一邊自言自語說著“對不起我的隊友”,一邊沿襲了上一輪施與淮的寫實法,直接照著江陸的表演描寫了一番。
【指導演,再指后面某個人,然后叉腰大笑,笑要先仰頭笑,然后彎腰低頭笑】
寫完了,他拿起來通讀一遍,恨不得趴在自己臂彎里把這張紙給吞了。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文學性描寫,這就是操作指南,說明書!
他自己都覺得絲毫沒有文學性,其他人就更覺得了。
不過這不是其他人該關心的事,他們只關心能不能看熱鬧。
施與淮又敲門兩下,比起剛才的敲門,這次力道要大很多,像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小孩兒一樣。
黎陽連忙把手里的紙舉起來給他看。
“淮哥,你要用心去體會,我寫得都很直接,你照著做就可以了。”
施與淮并不做反應,拿過那張紙從頭到尾看了遍,還給他,沖著他點頭。
黎陽:“??這么快?!淮哥你不多看兩遍,多思考一下的嗎?”
施與淮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沒看清或者沒理解清楚,于是安撫性地搖搖頭。
“………我挺擔心你的,要不,你再多看兩遍?”
回答他的是施與淮“決絕的背影”。
黎陽哎哎兩聲,叫都叫不及,施與淮已經敲開了第七個位置的隔斷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