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都聽出余味,看來今日皇后母女是要將皇貴妃不孝的帽子戴定了,不少人忘記自身處境,暗戳戳的開始隔岸觀火,紛紛等著榮妃反擊。
榮妃卻不吃她們那套,這功夫,誰愿意賺那些虛名誰去賺,她才不稀罕,她只關心小酒到底去哪了,什么時候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墨鳶見她一直不肯接招,有些急了,大聲道:“如今大家困頓在此,理應互相扶持,皇貴妃作為六宮表率,難不成當真捂著物資獨自享用,對別人見死不救吧?”
一句話,便輕輕松松將榮妃放在了與其他人的對立面上。
事實證明,人性經不起任何考驗。
尤其一些位份不高的人,這幾日缺衣少食,再加上前路未卜,還不知要在殿中等多久,精神都瀕臨奔潰,想到自己有可能在叛軍攻進來之前便先凍死餓死,再看向榮妃的時候,目光便少了恭敬與友善,而是在地上那些滿滿的物資之間來回穿梭。
張姑姑暗道不好,看向置身事外的元和帝和太后,心里咯噔一下。
眾人受大公主言語蠱惑,若是拋棄什么禮法道德上來哄搶,她們如何頂的住?
墨鳶則滿意的看著大家頃刻變化的眼神,若不是礙于身份,她真想振臂高呼,讓大家上去搶一搶!
蘇小酒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大家看向榮妃眼神冒著綠光,氣血唰的一下便沖到了腦子里。
這些人想做什么?!
無視周邊餓狼一樣的眼神,見蘇小酒推著滿滿一車東西進來,榮妃終于露出笑容,緊接著又本起俏臉道:“你這丫頭膽子也忒大,外面戰事吃緊,你還貪這些東西做什么?”
“今日不知明日,奴婢便盡量多拿了些,讓您擔心了!”
蘇小酒放下車子,先取出榮妃的狐裘跟手套為她穿戴好,見非染的被褥還沒鋪好,疑道:“你們不是早就回來了嗎?怎么還沒收拾完?”
非染往墨鳶的方向看了一眼,春末走了過來,悄聲將事情說了一遍。
蘇小酒淡淡應了一聲,俯身將被褥收拾好,扶著榮妃道:“娘娘這幾日沒休息好,您先躺下歇會兒,奴婢取了手爐過來,這就給您燒上。”
墨鳶已經看到了這邊情景,見蘇小酒竟然一個人就拿了這么多東西來,眼都紅了,大聲道:“大家快看!皇貴妃那里有這么多東西,卻棄咱們于不顧,何其自私,她根本就德不配位!她既然不肯分,咱們便自己動手吧!”
被她話一激,許多人便按捺不住要上前。
沒想到剛剛回來就碰上了讓人氣憤的一幕。
蘇小酒往前踏出一步,冷冷掃向眾人,喝到:“我看誰敢?!”
她長得瘦小,此時的眼神卻如野獸般駭人,墨鳶被那眼神嚇得瑟縮一下,怒道:“真是好大的威風!你是什么東西,敢跟本宮你呀我的?!”
“那也好過你!連封號都沒有,還天天自稱本宮,不知羞!”
“你!來人,將這個賤婢給本宮拉下去!快!”
周遭都是皇后的親信,上次她們可是吃過蘇小酒的虧,這會兒見她又要發飆,夠乖的跟貓兒一樣,誰敢上去?
看著墨鳶快要爆炸的臉,蘇小酒不禁暗爽,果然罵人就得揭短。
皇后見她如此羞辱自己的女兒,又想起這丫頭上次還敢對自己動手,忍不住喝道:“賤婢大膽!可知辱罵皇室是死罪?!”
“呵,自己沒管好女兒,沒挨打已經是輕的了!”
榮妃挺著肚子擋在蘇小酒前面,她早就聽夠了墨鳶聒噪,第一時間便站出來給她撐腰。
眼見兩伙人吵得不可開交,太后氣的頭疼,干脆翻身朝里面躺下不說話了。
若說之前元和帝還思慮勇毅侯在外奮戰,如今見蘇小酒又取來這么多東西,榮妃都沒有開口要先供奉給他和太后的意思,這姓蘇的丫頭還這么橫,心下也有了幾分不悅。
只是到底要比墨鳶克制,卻也開口道:“鸞兒說話雖不好聽,卻也有幾分道理,皇貴妃若有余力,不如先將多余的物資拿出來分一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