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并非單純的安慰,畢竟只聽旁人轉述,便知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便是換了別人,也未必能比她做的更好。
蘇小酒搖搖頭道:“她怪我是應該的,我只是擔心,她們母女今后要怎么生活下去。”
謀逆與其他罪行不同,自古以來便是株連九族,昨日蘇小酒用槍脅迫元和帝,卻也只能保下她們兩個女眷,南陽王的幾個兒子當場便被押解死牢,今早傳來消息,皆已經自戕在牢中。
徐穎母女連為他們送行的機會都沒有。
蕭景沉默,曾經風光無兩的南陽王府,如今只剩下兩個女子,又背負著罪臣家眷的名頭,走到哪里都要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以后的人生必是寫不盡的艱辛。
他與徐穎不熟,因此并沒多少同情,只是不想看到蘇小酒就此生活在殺了好友父親的陰霾中。
她一個弱女子,本不該承受這么多,說來說去,還是怪他。
也不知她在這坐了多久,蕭景扶著她起身道:“正好出來一趟,不如去侯府看看兩個弟弟吧?”
憂思傷身,他只能找點別的事轉移她的注意力。
蘇小酒果然吸吸鼻子,要不是蕭景提醒,她險些就把這事給忘了。
不知該怎么評價南陽王,他攻入上京后便直逼皇宮,外面百姓并未受到干擾,即便知道對面是勇毅候,也未用什么下作的法子,去刁難勇毅侯府,當真只是恨極了元和帝一人。
兩個弟弟懵懵懂懂被接到侯府,而且大人們一直諱莫如深,人心惶惶的樣子,卻沒人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何事。
陸侯深怕城中混有徐莽死忠余孽,得知主子死于蘇小酒之手,會順藤摸瓜傷害她兩個弟弟,便干脆留著他們在侯府住下了。
見弟弟平安,蘇小酒才放心回宮,蕭景也該去向元和帝復命了。
兩人一起默默走著,蘇小酒回味著十七的話,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蕭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蕭景側頭看她:“怎么?”
蘇小酒斟酌一下,說道:“若是有一天,我站在了皇上的對立面,你會怎樣?”
“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蕭景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蘇小酒有些不敢相信,身為皇上的御前侍衛,難道不是一直被灌輸以死效忠的思想嗎?他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的背叛元和帝?
“那,你就不怕別人~~”
蕭景聲音十分平靜,垂首看進她的眼睛道:“我本就是一介孤兒,身世不明,無家無國,做什么要放著喜歡的人不管,而去在意那些不相干人的看法?”
當初進宮也不過是為了還蕭家恩情,與做什么,效忠誰并無關系。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蘇小酒覺得,若她此刻開口要虎符,說不定他當場就掏出來。
記得以前大學室友說過,男人是否在意你,并不在于嘴上說的多好,而是實際行動。
她干脆停下腳步,朝著他攤開掌心:“你把虎符給我吧?”
蕭景低頭看著她白皙的小手,二話不說便把虎符放了上去:“你要這做什么?”
真、真就這么給她了???
看來十七的話一點也不對,枕邊風根本就沒有上場的機會~~
“這可是虎符呀,你就這么輕易的給我了?”
蕭景有愣了:“你不是說要嗎?”
蘇小酒忽然就有點心疼元和帝了,他知道自己的侍衛統領把虎符看的這么隨意嗎?
她不說話,蕭景就有些不確定了:“~~那我該怎么做?”
“若我拿著虎符是想造反呢?”
蕭景失笑,將虎符拿回去收好,揉揉她的頭發道:“令牌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你拿了虎符,也調遣不動南北大軍的。”
啊?這跟電視上演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