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允兒第一次花粉過敏時,也幸得他妙手回春,這份恩情,陸侯或不敢忘,這次正好給他一個報答的機會。
當年任太醫作為他唯一的關門弟子,本以為可以侍奉王院判終老,不想最后卻白發人送黑發人,令王老傷痛欲絕。
他相信自己的愛徒,斷不會與錦妃做出茍且之事,但彼時人人自危于天子之怒,誰也不敢幫他查證,這么多年,每每思及此事,他便痛恨自己為何偏偏在那時候不在大淵,成了一生難以愈合的憾事。
他與太后情誼非常,陸侯深怕他聽到真相會打擊更大,一直不忍不言,現下得知任初年尚有血脈于世,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將這個孩子送去王老身邊。
蘇小酒求之不得,心中卻還是有絲遺憾。
崽崽若不是小太監就好了,跟著杏林北斗,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醫學天賦,將來何愁沒有個好前程?
古人對香火的觀念極重,王院判若知道任初年唯一的孩子成了無根之子,只怕也會傷心吧!
“不行,本侯要親自去告訴王老這個好消息!來人,備馬!”
自王院判古稀之后,太后憫他年邁,專程在皇宮附近賜了座宅子,好讓他每日進宮能少走些路,離著勇毅侯府也就兩三根胡同,可見陸侯的急切。
他大步流星走出院門,又回頭看向小酒道:“不若丫頭也一起去吧?正好將那孩子的現狀跟王老好好說說,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哦好!”
蘇小酒對帶來的幾個工匠交待一番,便疾步跟著陸侯往外走,下人及時將馬繩遞上,跟著陸侯一起奔到了王院判府外。
這處宅子乃皇家所賜,卻依著王老的喜好裝潢,整體風格內斂大氣,更不像其他勛貴那般有專人在門口守衛。
陸侯翻身下馬,親自去叩響大門,片刻后,里面傳來小跑聲,一位家丁模樣的人將門打開一條縫,正要作揖問話,陸侯已經迫不及待往里走去,口中道:“你家王大人可在?本侯有要事相告,速速帶我去見他!”
他生的魁梧,又帶著軍人獨有的軒昂霸氣,家丁不敢過分阻攔,卻也不敢就此將他放進去,忙小跑著跟在身后道:“這位貴人,我家大人身子不適,還請您改日再來吧!”
王院判向來康健,前幾天還為允兒治了敏癥,怎會不適?
這下蘇小酒也著急起來,又覺得硬闖進去不禮貌,便解釋道:“這位是勇毅侯,我是皇貴妃娘娘身邊的宮人,名喚蘇小酒,今日過來確有要事告訴王老,煩請小哥帶個路吧?”
她今日出宮未做掌事裝扮,但每日來王府求醫的人絡繹不絕,小哥也看出陸侯身份不凡,于是不再緊張,引著二人徑自去了內院。
只是走到內院門口,還是道:“還請二位稍等,待小人去稟告我家老爺。”
陸侯眉頭緊鎖,顯然也在憂心王院判的身體,聞言不再往里闖,而是跟蘇小酒一起靜靜等在門口。
不多時,那家丁帶著歉意出來,先是對兩人作揖,而后道:“我家大人說不便見客,還請貴人改日再來吧!”
蘇小酒更擔心了,王老與她投緣,又親口認下她這個徒弟,按說沒有聽到她名字還不見客的道理,莫不是病的很嚴重?
她伸頭向院內張望,只能看到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