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小舞繼續追問,便道:“娘親怎么還沒出來,是不是東西太多拿不動了?”
小舞果然轉移注意力,拍拍小腦袋道:“哎呀,我忘了去給娘親幫忙!”
孫掌事遠遠看著錦妃母女,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
她曾經遠遠見過錦妃一面,那時她風頭正盛,渾身都像散發著灼人的光芒,一顰一笑皆被后宮眾人紛紛效仿。
如今,璀璨的明珠像被蒙上一層灰塵,在冷宮蹉跎六年,她已經不復明麗端雅,哪還有半點寵妃的痕跡?
就是因為這個女子,崽崽才會失去至親,淪落至此,可偏偏她也是個可憐人,深陷在后宮泥潭,無法自拔。
錦妃卻沒見過孫掌事,更沒見過崽崽,收拾好東西出來,見她們亦步亦趨的跟著蘇小酒,也忍不住問道:“不知這兩位是誰?”
看衣服,應也是哪宮的掌事,只是這男孩卻實在太過邋遢,讓她忍不住蹙眉。
這大人也真是,自己穿的倒是干凈,怎么忍心將孩子帶成這樣?
今日出宮,算來也是大喜的日子,蘇小酒怕她知道了崽崽身份徒增傷感,便未直接挑明,而是道:“她們同你們一樣,也是要出宮的,正好一路。”
錦妃聽出她不愿多談,便順勢點頭道:“甚好,我們娘倆在上京舉目無親,能一道出宮也算有緣。”
孫掌事心中微嘆,這緣分,她寧可不要的好。
這樣想著,便拉著崽崽往旁邊靠了靠,生怕錦妃會認出來。
錦妃無端被她冷落,有些尷尬的看向蘇小酒,孫掌事其實并非對錦妃有芥蒂,只是單純不愿再讓崽崽沾染麻煩。
帝王喜怒無常,誰知今天答應放了她們娘倆,明日會不會又派人捉回來?
萬一跟她們走近,將崽崽暴露,豈非得不償失?
蘇小酒明白她心中所想,又苦于無法點破,只好笑著對錦妃道:“娘娘勿怪,孫姑姑的脾氣是怪異了些,但人是好的,相處久了您便知道。”
一行人,加上蕭景帶來的侍衛,統共百十號,在宮里浩浩蕩蕩的行走,不多時,便傳遍了后宮。
只是這陣仗,縱使有心八卦,也無人敢真個上前打探什么,便都藏在自家宮門后面偷偷觀望,試圖看出什么首尾來。
蘇小酒目不斜視,也怕狗皇帝再搞什么花樣,直到遠遠看到陸侯站在宮門口的身影,心中大石才算正真放下。
“侯爺,剛才那是怎么了?皇上為什么又突然同意了?”
陸侯冷哼一聲,先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蕭景,敷衍的點了下頭表示謝意,隨后憤憤道:“老子跟他說,若不肯同意,那老夫便撂挑子不干了!不僅溫室不搞,難民也都遣散,再往后的西北戰事也別指望老子去給他賣命,他焉敢不從?”
不過沒想到這次兒子忽然開竅,聽到他在御書房與元和帝爭吵,竟先一步去給蕭景送了信,真是可喜可賀,看來不愁以后娶不上媳婦了。
他明明是武將,說話卻總是帶著骨子匪氣,不過蘇小酒聽了只覺親切,動容道:“多謝侯爺鼎力相助,若不是您,只怕奴婢所謀之事今日就要打水漂了。”
“嗨!都是一家人,很快就要叫我一聲爹了,跟爹還客氣什么?!”
陸侯掐著腰得意的飛了蕭景一眼。
蕭景愕然,見蘇小酒并未出言反駁,而是羞澀的低下頭,目光嗖的射向旁邊的陸澄。
陸澄冷不丁被他滿是殺氣的眼刀擊中,心里頓時千瘡百孔,連連后退道:“不是我!是爹要認蘇姑娘為義女!”
眼中幽芒褪去,蕭景哦了一聲,隨后若無其事的走到一旁去收隊,說道:“那正好,這里沒你事了,你帶著兄弟們回去吧。”
陸澄:……
陸侯吹胡子瞪眼的看向蕭景,這家伙實在太猖狂了,等以后成了他干丈人,看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