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眾之下,他這番話讓徐穎羞得滿臉通紅,啐了一口道:“狗嘴里長不出象牙!自己齷齪,便看誰都齷齪!”
林值卻呵呵笑道:“小人公務在身,還請表小姐讓一下,免得誤傷到您。”
還刻意加重了表小姐三字,提醒徐穎如今不過是個外人。
剛才蕭景替徐穎解了圍,她自然不會就此一走了之,見林寬油嘴滑舌,就是不肯罷休,當下往蕭景身前一擋,道:“若我不讓,你又如何?”
林值終于也冷哼一聲,作揖道:“表小姐若一味阻攔小人辦公,那小人只好得罪了!”
說罷一揮手,吩咐手下道:“將表小姐扶去一遍休息!”
立刻有兩個官兵上前,一左一右欲將徐穎制住。
蘇小酒在上面都看的急死了,抽他啊!用鞭子抽啊!
還有蕭景,怎么就傻愣愣的站著,上去就是踹啊,就像剛才那樣!
就在他們的手要接觸到徐穎的同時,蕭景忽然動了,左臂一振,佩劍出鞘,劍柄打在二人腿上,兩人吃痛,齊刷刷跪倒在徐穎面前。
蕭景右手接過佩劍,挽個劍花收起來,記掛小酒還在餓著,神情便有些不耐煩,冷冷道:“再敢啰嗦,就不是劍柄了。”
林志遠立馬跳了出來,指著他道:“看到沒,這人竟敢毆打朝廷駐兵,意圖謀反,還不快把他拿下!”
話音剛落,對面的酒樓上忽然一名白衣男子翩翩而下,與蕭景并肩站到一起,喝道:“大膽,小小太守之子,竟猖狂如斯,可知你面前是誰?!”
來人正是陸澄,方才在樓上看了事情經過,早就聽的氣憤不已,如今見他們竟敢紅口白牙隨意誣陷,終于忍不住現身。
林志遠有點摸不著頭腦,剛才他明明只見到蕭景一個,什么時候又來了幫手?
徐穎沒想又見到一位上京舊人,說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當初她之所以會去上京,就是為了眼前這個男子,也是因為他,自己才跟小酒不打不相識,也因為他,自己孤身進宮,厚著臉皮住在榮華宮里,最后跟小酒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那時候的她萬萬也沒想到,有一天會以那樣的方式離開。
一時間,在上京的種種情景走馬燈般浮現在眼前,蘇小酒躲在樓上,透過欄桿的空隙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從緬懷變成黯然,最后又歸于冷漠,心也跟著抽動起來。
陸澄話音剛落,其他侍衛也紛紛放下碗筷,列隊而出將前后路口堵了起來。
這下林志遠更是傻了眼,好家伙,這人比林值帶的還多?!
林值心中一震,本以為是隨手收拾個外地人向林志遠賣好,沒想對方看著貌似大有來頭。
此次出行,為了避人耳目,陸澄等人都刻意著了便衣,可大內高手豈是普通駐兵能比,端端往旁邊一站,氣勢一眼便能分出高下。
林值雖再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也隱約意識到自己可能惹下麻煩,但林志遠乃是太守獨子,他的事自己豈敢不管?
于是只能硬著頭皮道:“你們到底是何人?糾集于此有何目的?莫不是別國派來的探子?”
他打定主意,甭管什么身份,先一頂帽子扣下去,這些人便是再解釋,也統統能歸于狡辯,待將人押去大牢,生死還不是掌握在他手里?
陸澄看了蕭景一眼,見他并沒有亮出身份的打算,又見路邊不少百姓正指著這邊議論紛紛,若將事情鬧大,只怕會耽擱行程。
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伸到林值面前一晃,低聲道:“我們是宮中侍衛,奉命到此辦事,識相的速速離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林值并不認識那令牌,卻不敢掉以輕心,若他們當真來自皇城,自己今日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林志遠見他竟然猶豫,上前狠狠踹他一腳,罵道:“別聽他放屁!焉知他們不是別國探子假扮的?造個假令牌還不是輕而易舉?!”
林值好歹也是個副將,手下掌管著幾千兵馬,被他一個毛頭小子當眾踢了一腳,卻只能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忍下來,心中也竄起邪火。
想到都是這幾人惹出的麻煩,當下喝道:“竟敢假冒朝廷命官,本將都更不能輕饒,來人,給我統統押入大牢待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