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攝政王終于姍姍來遲。
蘇小酒正抱著粉團子曬太陽,透過玻璃窗就見他大步流星自外面進來,神色不似往日那般因為即將看到團子而容光煥發,反而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一眼正在床上逗著另一只團子的美人,蘇小酒將懷中小娃交還給安心,說道:“奴婢去小廚房看看,粥怎么還沒送來。”
出了內室,攝政王也已經到了,見到蘇小酒,沒有聲如洪鐘的來一聲蘇丫頭,而是先嘆口氣,徑直坐在了椅子上。
這就是有事了。
蘇小酒端了杯茶過去,輕輕放在他手邊,詢問道:“王爺這是怎么了?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向來有啥說啥的老爺們兒,這會兒說話竟有些吞吐,裝模似樣的喝口茶,眼睛余光卻不住往蘇小酒身上瞥,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蘇小酒察覺有恙,便定定站在他身前道:“王爺有話但說無妨,是不是關于奴婢的?”
丫頭聰慧,攝政王神色為難,但事關小酒終身大事,也不得不告知:“今晨本王突然收到南夏傳信,紹帝他~~”
蘇小酒心神一凜,紹帝駕崩了?那蕭景豈不是再也見不到親生父親了?!
看出她誤會,攝政王趕緊澄清道:“不是丫頭想的那樣,而是~~嗐!那紹帝身子孱弱,腦子大概也不好使,傳信說蕭景身為南夏唯一的皇子,婚事當由他來做主,由大淵皇室賜婚,做不得數。”
此事來的突然,攝政王起初也是一肚子窩火,到了御書房屁股都沒坐熱就來了榮華宮。
他雖然氣憤蕭景跟兒子搶媳婦,但只要蘇丫頭喜歡,他只有替她高興的份,故意拖延了幾日,也是想讓那臭小子急上一急。
卻不料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親爹,要將這婚事攪黃。
女子歷來將情愛看的要比男子重些,他邊說邊窺著蘇小酒神色,深怕她承不住打擊,被情所傷。
“這事說來還是怪我,若非我耍脾氣,非要讓蕭景多等幾天,早將賜婚詔書昭告天下,那紹帝也不能如何。”
攝政王這會兒真是又自責又生氣,怪他一己之私,壞了小酒姻緣,這罪可不好贖。
但紹帝在信中說的隱晦,但還是透露出,蕭景作為他的唯一繼承人,一旦回去立刻便能入主東宮。
既為儲君,婚事豈能由得別的國家隨意賜婚?
他若執意插手,無疑是讓兩國關系陷入僵局。
蘇小酒也沒想到,還未見面,紹帝便先否定了她。
不管原因如何,紹帝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愿讓蕭景娶自己。
“王爺不必自責,其實他現在阻止也是好事,總比您下過詔書,小女一同去了南夏再被趕回來好多了。”
蘇小酒忍著心頭疑惑,反過來寬慰攝政王。
這下整的老頭子更內疚了,一拍大腿起身道:“以前還覺得紹帝堅毅仁正,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老子還就不信了,他一個便宜爹,憑什么跳出來阻撓孩子親事?本王這就寫信回懟,告訴他這親非結不可!”
私心里他早把蘇小酒當成半個親閨女,哪里容得別人嫌棄?既然那紹帝不給面子,他考慮那么多作甚?
大不了就是兩國鬧崩,等到以后蕭景登基為帝,關系自然又能重新緩和。
若蕭景不能稱帝,那兩國便老死不相往來,待紹帝駕崩,不出意外會是紹崇顯登基,他也不會傻到選擇跟大淵交惡。
攝政王一番盤算,只覺此計甚妙,立馬喜滋滋的對蘇小酒道:“就這么定了,本王現在就去傳詔,他還能從南夏跑來反對不成?”
哼哼,他明天就讓兩人立地成婚,就算那姓紹的跑來也晚了!
蘇小酒又感動又好笑,將起身欲走的老頭兒攔住,說道:“王爺請留步,請問這件事蕭景知道了嗎?”
“還不曾,本王接到消息,立馬先來尋你,尚未來得及告訴他。”
“那王爺,”蘇小酒后退兩步,正兒八經的福身行了一禮道,“既如此,這詔書還是先別下了吧。”
攝政王以為她怕紹帝,不贊成的搖頭道:“你是怕蕭景為難?男子漢大丈夫,娶個媳婦都不能自己做主的話,這種夫君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