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攝政王講出事情原委,他并未表現出多少驚訝,而是淡然的哦了一聲,說道:“卑職已經知道了,王爺不用管他,一切照舊便是。”
“你怎么會知道?!”
蕭景回答道:“今晨卑職也南夏傳信,是紹帝親筆,不同意這門婚事。”
蘇小酒有點緊張的看著他,既不同意,那定然要有緣由,她也很想知道,素未謀面,為何紹帝要如此強烈的反對。
她這廂不好意思問出口,攝政王已經先一步問了出來:“那他可說了為什么?”
既然專程送了兩封信,給蕭景的那封肯定會寫明真實原因。
蕭景干咳兩聲:“卑職并未看全,看到‘朕不允’三個字的時候就忍不住將紙條碎了。”
此時被問起,不禁也暗道自己太過沖動,便是心中再不喜,多少也該看完一遍的。
不過想想也無甚所謂,紹帝不允,他就不娶了么?
于是有些不自然道:“要與誰成婚是我的事,為何要經過他的允許?”
攝政王又想為他拍手叫好,又想狠狠呼他后腦勺,心情十分復雜:“廢話,他是你老子,你若不聽,小心被諫官參你大不孝,那可就當真與帝位無緣了!”
蕭景更是莫名其妙:“誰說我要稱帝了?”
不光是攝政王,連蘇小酒也有點扛不住:“可你是紹帝唯一的皇子,他將來十有**要傳位給你啊。”
這件事已經不在他們愿意或者不愿意的范疇,而是客觀存在且無法改變的,紹帝若不重視帝位,何苦跟紹崇顯斗了這么多年?
既然把控著位置,將來肯定就要傳下去的,除了蕭景,也沒有第二人了。
蕭景作為他的孩子,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苦苦守了二十多年的皇位被人奪走?
就蘇小酒來說,哪怕蕭景到最后真的為了守住南夏江山而放棄她,其實她也能理解,畢竟不是田產鋪子,沒了再賺。
只是沒想到,蕭景竟從來沒有對那個位子產生過任何想法。
如今關系挑明,他也沒那么多避諱,當著攝政王的面,直接親昵的拍拍蘇小酒發頂,說道:“我這次回南夏,只有認親一個目的,別的再無所求,但若認回親生父親,要以失去你為代價,這親不認也罷。”
蘇小酒覺得自己眼睛里一定冒出小星星了。
心腔里那頭奔三的老鹿更是像被打了雞血,來回亂撞個不停。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少女心,真誠的說:“你有這句話我就已經很高興了,但這親還是要認的,你追查身世那么久,怎能隨隨便便放棄?”
陸老頭聽到這句話,立馬朝她擠眉弄眼,示意別亂說話。
又不是個三歲小娃,這么多年沒親爹也過來了,他想不認就不認唄!
蕭景卻改握住她的手,回答的更真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雖然不認親多少會有些遺憾,但不娶你,會是蕭某畢生所憾。”
他確實是這么想的,不管當年如何,他們父子分離二十年是事實,連面都沒見過的人,能有多深的感情呢?
還未曾謀面,就妄圖掌控他的人生,這種感覺讓蕭景本能抵觸。
攝政王從來沒覺得這小子說話如此順耳過,當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哈哈笑道:“不愧是蘇丫頭親自看好的人,果然不教人失望!既如此,本王這就回了紹帝,讓他別再插手此事了!”
“王爺等一下!”
開口的是蘇小酒,她遲疑的看看蕭景道:“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妥,婚事隨時可結,但父親只有一個,若當真因為我讓你們父子隔閡,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她與蕭景一樣,自小未曾體會過父愛,如今他有機會尋回至親,她在祝福的同時,心中多少還存了羨慕。
都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紹帝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
執意成婚未嘗不可,但若能從源頭上解決問題,豈不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