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這個決定對蕭景來說確實百利而無一害,但可惜,她是要做他妻子并肩作戰的人,且沒有那么大度。
蕭景斂起笑意,顯然也知道此事甚是麻煩,沉吟片刻,道:“明日一早,我便親自去一趟太尉府,找秦太尉說個清楚。”
蘇小酒幾乎可以預見秦太尉的反應,但事已至此,秦太尉那邊是非得罪不可了,只能日后在其他方面彌補一二。
兩人心事重重,拉著手默不作聲往東宮方向走,還未走近大門,便聽到有爭執聲傳來。
蒼聯目力最好,在身后道:“好像是七王。”
蘇小酒瞇眼看去,就著門口的宮燈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詫異的看向蕭景道:“真的是他?他來做什么?”
撇開紹崇顯的數次算計,單憑他對小酒心懷不軌這事,蕭景都恨不得捅他兩劍,沒想還有膽量找上門來?
紹崇顯黑著臉站在東宮門口,這幾個狗奴才,竟敢攔著不讓他進去,真以為那孽種有命當上皇帝?
余光瞥到遠處走近的兩人,紹崇顯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盯著那雙交握的手,大步行至兩人面前,直勾勾的看著蕭景,用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道:“聽說你要納秦家女為良娣?”
蕭景見他來者不善,冷冷道:“此乃小侄家事,有七叔有何干系?”
“與本王無關?”
紹崇顯冷笑一聲,目光停在蘇小酒身上,見她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感到吃驚,想來也已經知道了消息,忍不住嘲諷道:“本王原還以為你與其他女子不同,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自己男人同一天要娶兩個女人,你竟忍了?”
他消息倒是挺快,看來秦夫人前腳從狄太妃那離開,他后腳就得了消息。
秦佳曼原本是內定的七王妃,如今卻突然要做太子良娣,再看紹崇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蘇·福爾摩斯·小酒馬上就得出結論——這家伙肯定以為蕭景是故意跟他搶人!
本來這事就夠窩囊了,蘇小酒可不想再讓蕭景無緣無故的拉仇恨,于是趕緊甩鍋:“你可別誤會啊!這件事都是秦太尉搞出來的,跟蕭景無關,你要算賬直接去太尉府,千萬別算到我們頭上!”
他們現在還不能輕易得罪紹崇顯,畢竟前堂擁護他的人不在少數,此人又小肚雞腸,若因此嫉恨蕭景,明里暗里使絆子可就麻煩了。
瞧她跟只護崽的母雞一樣,瞪著水靈靈的眼睛護在蕭景身側,紹崇顯又氣又酸,這個臭丫頭,自己為她不平,她竟反過來維護這負心漢?
這孽種到底給她灌了什么**湯?要不挺聰明的一個人,怎么到了正事上卻糊涂了?
難道真像戲本子里所言,愛情會讓人盲目?還是她用情太深,寧愿自欺欺人?
“事到如今,你還要為他開脫?娶良娣不是酒后隨便臨幸哪個奴婢,這么大的事他會不知?”
紹崇顯眼睛里都要噴火,他太了解男人了,哪個不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這個孽種搶了他喜歡的女子卻不珍惜,簡直該死!
蘇小酒暗道不妙,看來這人鐵了心要把事情賴在蕭景頭上,于是道:“你放心,蕭景明天就去太尉府推了這門婚事,秦佳曼還是你的七王妃不會變得!”
紹崇顯先是詫異,隨即恍然,這個笨丫頭,竟絲毫沒看懂他心意,只當他是為了秦佳曼來的?
母妃告訴他秦佳曼要與蘇小酒同一日嫁入東宮之時,他第一反應不是氣憤秦淮安的倒戈,而是想到她該怎么辦?
那么要強的女子,孤身在異國,心愛之人卻要瞞著她,在兩人的大婚當天納妾,只是想想她將受的這份委屈,都牽扯著他心頭發緊。
于是他不顧立場來到東宮找紹影算賬,卻不想,最后小丑是他自己?
“好,很好。”
紹崇顯隱忍著心頭竄起的無名悲哀后退兩步,最后深深的看了蘇小酒一眼,拂袖離去。
“完了,看來他一心要恨上你了,這可怎么辦?”
“既來之,則安之,先回去休息吧。”
蕭景回望一眼紹崇顯離開的方向,神色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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