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幾圈,蘇小酒把自己裹成一條大蟲子,只留個腦袋在外面。
幸好蕭景在關鍵時刻還能保持君子,要不然以她的意志力,估計明天大婚要耽誤了……
啊呸!女流氓!
她趕緊念起般若心經,將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從腦子里趕出去,明天還要早起,她可不能頂著熊貓眼做新娘。
感覺眼睛一睜一閉的功夫,蘇小酒便被人從軟乎乎的被窩里薅起來塞進浴盆,浴湯上飄著滿滿的紅色花瓣,都沒來得及看清是玫瑰還是月季,便又被撈了出來。
幾天未見,韓田氏熱情不減,見她神色迷蒙,渾不知今夕何夕的樣子,呵呵笑道:“給太子妃道喜了,今日大婚,由臣婦為您梳妝送嫁,您且先迷糊著,等頭發梳好了臣妾叫您。”
說罷有一左一右兩位宮人上前,架著她走到梳妝鏡前將頭發絞干,又涂了香噴噴的發油,蘇小酒腦袋還沒完全清醒,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天色已經通亮,一個激靈道:“啊?已經日上三竿了?是我睡過頭了么?”
“哪能呢?現在不過丑時,外面亮的是宮燈。”
太子冊立大婚,雙喜臨門,宮中所有燈都燃了起來,加班掛好的燈籠也都點亮,整片皇宮皆沉浸在一片喜慶的大紅色里。
隨韓田氏來的還有一位官夫人,看著比韓田氏年輕些,生了張圓臉,看起來就一團和氣。
蘇小酒不認識,便拿詢問的目光看向韓田氏。
韓田氏笑著解釋道:“咱們南夏有個規矩,成婚當天要找有兒有女的全命之人為新娘子梳頭,而且好事成雙,所以臣妾便找了趙刺史家的夫人前來,一起為娘娘梳頭。”
趙夫人靜靜聽韓田氏介紹完,小步行至蘇小酒身前福身見禮:“臣妾見過太子妃娘娘。”
看起來便循規蹈矩,是個本分人,蘇小酒對她印象不錯,笑著點頭回應:“那就有勞兩位夫人了。”
說是兩人梳頭,其實是一人動手,另一人從旁唱祝福詞。
韓田氏笑道:“多年不曾為人送嫁,詞都記不牢靠,還得累趙夫人。”
論起來她的誥命品階要比趙夫人高,所以理應由她為蘇小酒梳頭,但她并沒理所當然分派任務,而是故意這樣說,讓人聽了心里舒坦。
趙夫人從善如流,連連擺手笑道:“臣妾手笨,梳頭的精細活還得靠您。”
說罷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梳好頭發,宮人奉上一只托盤,蘇小酒一眼便認出這是紹帝前幾天從來的那身嫁衣,當時她忍住了沒看,今天終于要穿上,心情不免激動。
只是該有的矜持還是得有,她老老實實坐在凳子上,等著韓田氏親自上前揭開紅綢,一件鴉色的鳳冠霞帔映入眼簾。
宮人小心翼翼將其展開,蘇小酒咦道:“婚服怎不是紅色的?”
說完立刻后悔了,這么問顯得太沒見過世面,隨即模糊記起,中國歷史上也有很多朝代的婚服不是紅色。
韓田氏笑道:“南夏與大淵婚俗多有不同,禮服歷來是用鴉色,確實不如大淵的紅色瞧著喜慶。”
入鄉隨俗的道理蘇小酒明白,擔心她們誤會自己挑剔禮服顏色,趕緊打趣道:“是我孤陋寡聞了,還以為全天下的嫁衣都是紅色。”
如今天下三分,以大淵,東黎,南夏鼎立,她不禁有些好奇:“卻不知東黎的婚服又是什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