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酒表示無所謂。
反正她們之間的關系比禿子頭上的虱子還要明顯,那就是根本不可能和解。
趁著母子倆打太極,她微笑著再次福身道:“既然太妃沒有其他吩咐,那本宮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施施然轉身,臨走還不忘順了串葡萄。
紹崇顯右手撫上胸口,壓抑的咳了幾聲,好似怕被誰聽到。
定定看著她背影,幾日不見,她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想來與那孽障濃情蜜意很是滋潤。
眸色一暗,他復又看向狄太妃道:“母妃可是還要繼續賞花?那兒子便不打擾,晚上再來一起用膳吧。”
氣都氣飽了,哪還有心思賞花?
狄太妃煩亂的揮揮袖子,意有所指道:“殘花敗柳,有什么可看的?!走走走,回宮去!”
見兒子沒跟上自己,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像是御書房的方向,不滿道:“你這是要去哪?”
“隨便轉轉。”
敷衍的口氣讓狄太妃不滿,又不忍心發作,便道:“那一會兒還是來瓊英殿用午膳,王府那幫草包廚子都把你餓瘦了。”
她吩咐花綿道:“你去跟著王爺,別讓他累著。”
花綿嬌羞的應了一聲,款步走到紹崇顯跟前,眼中柔波似水,只是這次不敢輕易上手了,只屈膝軟聲道:“爺想去哪,奴婢服侍您。”
“不必了,你跟著母妃回去吧!本王自己走走。”
紹崇顯看都沒看她一眼,拂袖離去,連玦鷹都不許跟著。
花綿袖中帕子緊了又緊,黯然看著他大步走遠,又看一眼蘇小酒離去的背影,貝齒輕咬,卻什么爺沒說,而是委委屈屈的回到了狄太妃的身邊。
見她一雙杏眼含淚,狄太妃更覺煩悶,無力的揮揮手道:“瞧你沒出息的樣子,這就覺得委屈了?真想在王爺身邊侍候,以后就再殷勤主動些,他心又不是石頭做的,總能看到你的好!”
王爺沒能討好,可不能再惹得狄太妃厭棄,花綿趕緊將眼淚憋回去,強笑道:“能伺候爺是天大的福分,奴婢從不覺得委屈,只是覺得自己沒用。”
見狄太妃沉吟不語,又大著膽子道:“王爺傷還沒好,要照以前,是斷不會來您跟前讓您擔憂的,可如今為了太子妃,明明尚未痊愈,還是硬撐著進宮,可見他心里尚未將太子妃放下,奴婢只恨自己不夠好,沒本事換的王爺回眸。”
這話聽在狄太妃耳中,卻成了——“王爺為了來給太子妃解圍,已經不在乎您會不會擔心他的傷勢了,這就是典型有了媳婦忘了娘,何況那人還是別人家的媳婦,太子妃就是個十足的狐媚子,大禍害。”
狄太妃胸口狠狠起伏幾下,凌厲的目光射向玦鷹:“你干什么吃的?王爺傷勢未愈,你作為奴才,不勸著好好休養,放他亂跑什么?!”
知道太妃這是拿兒子沒轍,又拿自己出氣,玦鷹壓力山大,跪的行云流水,指天立誓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懺悔,腳下卻似生了根,紋絲不動。
“滾滾滾,快去跟上你主子,省的再被人欺負了!”
上次紹崇顯在東宮被打,卻因為有錯在先,沒法去討個公道,狄太妃到現在想起來都心肝疼。
玦鷹麻溜的滾著走了,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卻有意放慢速度,沒上前勸說紹崇顯,只是不遠不近的跟著。
他又不傻,主子想做的事什么時候聽過人勸,冒然去了,不過白賺一頓毒打。
本以為主子是因為蘇小酒的視而不見生悶氣,卻不想他拐了個彎,竟又追著太子妃離開的方向而去。
吊床已經裝好了,蘇小酒蹬了鞋子往上面一趟,手里還掐著從狄太妃那里順來的葡萄。
閉著眼揪了一顆扔進口中,香甜四溢的汁水瞬間迸射出來,舒坦的吐了口氣,含糊不清道:“哎,也不知是冤家路窄,還是守株待兔,小心翼翼躲了那么久,還是被她給碰上了。”
不消說,大家也知道“她”指的是誰,一位從大淵隨行而來的宮人綠拂道:“奴婢愚鈍,不知您為何要躲她?說起來宮中沒有皇后,您的位分就是最大的,根本沒必要去躲一個太妃啊?”
這話其他幾人是不敢說的,另一名大淵來的宮人紅酥是因為膽小,剩下的倆宮人都是南夏人,則是因為更明白朝局。
狄太妃作為七王爺的生母,在太子妃嫁過來以前,一直是南夏最尊貴的女人,在朝堂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便是新來的太子妃也比不上,七王爺又記仇,她們可不敢輕易得罪,哪怕只是嘴上。
聽到這話,不僅沒有附和,反而害怕的往后退了退,好似要撇清關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