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刁三分幾人也已經回來,三人身上都已濕透,雨水滴滴答答順著衣角串成珠子流到地上。
刁三分擰著胡子上的水嘆氣,身后一清二白則滿臉怨念。
這老頭白活了大把年紀,竟一點也不養生,那么大的雨,不趕緊避避,反而帶著他們滿街亂竄,將這條街上的藥鋪跑了個遍。
“唉,白跑了那么多藥鋪,結果一點地骨皮也沒找到,看來咱們還得繼續去山上找了。”
一清二白的臉色更難看了,早知道南下這一趟只是跟藥童一樣打雜,他們就不來了。
蘇小酒道:“沒關系,反正現在時候還早,挖草藥也不在一時半刻,這次咱們估計要在云州住好一陣子,去山上慢慢挖就是。”
蕭景點頭:“趕了那么久的路,咱們先找間飯館好好犒勞一下,下午還有許多事要做,大家要打起精神。”
大男人們無所謂,但小酒,綠拂和小二娘子是女眷,再加上小二傷勢剛好些,丫頭又是孩子,吃飯這件事便顯得尤為重要。
蘇小酒道:“好啊,剛才我已經跟店鋪的伙計打聽了,這附近最出名的飯館叫云州飯館,里面有許多特色菜,咱們可以去嘗嘗。”
但愿這云州飯館貨真價實,她可沒忘小二哥的“東安客棧”里面啥樣。
為了不太引人注目,蘇小酒跟蕭景依然走在最前,其他人則三三兩兩分散前行,走到餐館門口,忽然從里面嘩啦啦出來一群人。
綠拂從兩人身后探頭,贊道:“看來這里生意確實不錯,這人擠人的,也不知里面還有沒有座位。”
話音落下,就見從里面闊步出來一位管事模樣的人,站在門口大聲道:”今日太子擺駕在此,閑雜人等一律回避!”
蘇小酒跟蕭景面面相覷,不是吧,就算他們行蹤暴露,消息也不可能傳遍大街小巷,方才一路走來,并無人識破他們身份,這人是怎么知道?
最奇怪的是,就在他喊完這句話的同時,四周的百姓皆紛紛躲出老遠,還有些本來打算進店吃飯的食客,也都頂著見了鬼的表情離開,很有些避之不及的意思。
“不會吧?難道你在民間的名聲這么臭?”
蕭景被調侃也不生氣,繼續往里走:“進去看看再說吧。”
誰知走到門口,掌事模樣的人不僅沒迎接,反而將他們拒之門外:“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今日太子爺在店用膳,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去!”
丟!
原來他們只是“閑雜人等”,那里面的太子爺是誰?
兩人交換眼神,而后默契的點頭,蕭景擋在蘇小酒身前,對那掌事道:“開門做生意,哪有不讓人進的道理,今日我們偏要進去,你又何如?”
在云州地界,敢以太子自稱的人,除了郡守家的紈绔還有誰?
掌事打量二位衣飾,再聽口音不是本地人,語氣稍微客氣了些:“客官是剛到云州吧?不了解行情也正常,但還是聽老夫一句勸,轉道去別家用餐吧,若實在想品嘗咱們店的特色,大可晚上再來。”
刁三分正好也帶著一清二白湊了過來,聞言捋著胡子道:“笑話,據老夫所知,咱們當今太子平易近人,體恤百姓……吧啦吧啦。”
此處省略一萬字,反正他把所有能想到的贊頌之詞全都說了一遍,中間毫無卡頓且面不紅氣不喘,最后總結道:“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擾民之事,你可不要在此污他名聲!”
身后一清二白表情充滿鄙夷,此人拍馬術爐火純青見縫插針,故意當著太子殿下吹的天花亂墜,臉皮實在夠厚,腳下輕移,不自覺便離他遠了些,生怕被人看出自己跟他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