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時的信誓旦旦瞬間化成泡沫,哭喪著臉道:“照這個速度,咱們時候才能挖完呀!”
蘇小酒目測一下大家采下的藥,按照刁三分說的用量,這些恐怕連一日也撐不住,用袖子擦擦額角的汗,給大家鼓勁道:“咱們盡力而為,多采一些,染病的百姓就能早一日康復,今日割不完,咱們明日再來,明日不夠,后日再來,爭取在種子脫落之前把這里都采回去!”
綠拂坐在一塊石頭上喘氣,看著漫山遍野的藥草一陣頭大,她們還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于是提議道:“娘娘,光是咱們這幾人怕是速度太慢,不如下次讓殿下給咱們調出一小隊士兵來,保管兩日就完事。”
蘇小酒何嘗不想如此,但城中秩序剛剛穩定下來,云州城里僅有的兩千士兵都沒日沒夜巡邏,一來防止有宵小趁亂作祟,二來乍一封城,部分百姓耐不住憋悶,總想伺機出來透氣,給防疫工作造成許多麻煩,所以他們根本抽調不出人手。
聽完她的分析,眾人不由喪氣,伸出已經磨出水泡的雙手看了看,只好認命的再次拿起鐮刀。
丫頭小手最嫩,剛才卯著勁倒不覺疼,這會歇下來,再握住鐮刀,手心里頓時像被蜜蜂蟄了似的,想了想道:“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士兵吧?那些沒有染病的百姓不能來嗎?”
綠拂眼睛一亮,在他小腦瓜上摸了一把:“行啊小孩,你這主意不錯!”
蘇小酒卻不敢懷這種僥幸心理,疾疫一般都是有潛伏期的,表面看著無礙,內里卻很難說有沒有攜帶病毒。
這里又不是現代,可以抽個血做檢查啥的,所以不能輕易冒險。
她在思索怎么跟大家解釋“潛伏期”這種事,蒼聯已經主動起身,將采割的藥草用竹簍收好。
上山時除了丫頭,他們每人都背了一只竹簍,也就是四個,如今全都裝滿了,得下山換新的竹簍來。
西山地勢并不陡峭,但進山的路極其狹長,又未經修繕,牛車進不來,只能停靠在入口處,蒼聯兩手各拎了兩只滿滿的竹簍,怕藥草隨風飄落,連輕功也不敢用,只能徒步走下去。
眾人歇息差不多,又起身繼續,只是這次有了經驗,知道忖著勁割,免得耐力不足。
“咦,那里怎么來了一群人?是不是來替咱們采藥的?!”
綠拂忽然興奮的用鐮刀指著從山的另一側走來的幾人,那些人身穿灰色衣服,面上也都戴著面巾,難道是附近的村民?
蘇小酒覺得納悶,臨來的時候,蕭景沒說會派人來支援她們啊?
而且就算是,也該派士兵來,怎么會是些百姓?
綠拂又道:“不應該啊,咱們采藥的事先并未聲張~~難道是來挖野菜的?”
沒等蘇小酒看清楚,耳邊響起丫頭涼涼的嘲諷:“笨死了,你看看清楚,誰家挖野菜用砍刀啊?”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出來采藥也能遇到山匪。
“什么?!山匪?!”
綠拂定了定神,果然看到那些人手中明晃晃的大長刀,腿禁不住開始打顫,跑到蘇小酒身邊道:“娘娘不好了,好像真的是山匪!”
可恨蒼聯偏在這節骨眼上不在,萬一他們見色起意,娘娘豈不是很危險?
想到這,她立刻鼓起勇氣將蘇小酒擋在身后,聲音還在打哆嗦:“娘娘你快先跟丫頭她們離開,奴婢斷后!”
蘇小酒蹙眉看向那些人,腳下未動,這些人猛地一看,打扮確實像普通山匪,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這年頭,山匪應該還沒有組織分明到統一服裝吧?
而且衣料簇新,顯然是新做的,舉止步伐訓練有素,說是刺客才更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