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如何,蘇小酒她們并不關心,此時她正跟刁三分一起樂顛樂顛清查草藥。
刁三分看完一遍,數了數清單上的種類,又算了一下數量,表情卻并未像蘇小酒那樣輕松,她看的人清楚,忙問道:“怎么,可是這些藥有何不妥?”
“藥是好藥,只是……”刁三分指著清單上兩種數量明顯稀少的草藥道,“不知為何,這兩味用量最大的藥數量極少,只怕不到兩日就用光了。”
一副好的湯藥,需要多種藥物共同作用,若少了一味或者分量不夠,勢必會影響藥效,所以蘇小酒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兩種藥很貴嗎?”
刁三分納悶的搖頭:“不應該啊,這種草沾土就能生根,理應很便宜才是。”
這么好長的草藥,論理數量最多,怎么這里反而最少呢?
蘇小酒看看馬不停蹄運送湯藥的士兵,要不去找范陵游問一下?
找來一問才知,原來這種藥草在南邊隨處可見,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所以價格極低,十幾斤也賣不出幾文錢,而且分量極輕,比棉花也不如,幾斤就要占一整筐,藥農們根本就不愿意浪費時間采。
再說這批藥材都是范陵游自別處采購來的,還要加上運輸成本,所以更不會采買這種藥,這里僅有的幾斤,是董濱將范陵游自己藥鋪中在售的刮了來。
但沒藥是萬萬不行的,這么多百姓等著呢,于是蘇小酒便想出個最笨的辦法,親自上山去采!
反正蕭景負責在城中秩序穩定,施藥棚這里有范陵游跟刁三分照看,她算是徹底閑了下來。
范陵游道:“施藥棚西邊兩里外的云臺山上就有,娘娘若要去,最好多帶幾個人一同前往。”
臨了又囑咐道,這種藥草藥效最好的時候,是結出種子但種子尚未成熟的階段,一旦種子全都成熟,稍微受到外力的碰觸,就會落在地上,草藥也就不再有任何價值。
按照節氣,最近剛好是它種子快要成熟的時候,所以若想采集,就只能趁這幾天,一旦過了時候,便是采來也沒用了。
蘇小酒頭一次知道還有這種事,聽起來跟農民搶收差不多,下意識看向刁三分,得到后者的肯定,立即讓小二哥去尋了鐮刀籃子,準備即刻啟程。
綠拂的病情因為發現早,得到了及時治療,如今已經活蹦亂跳,小二娘子跟丫頭也沒什么事做,再加上蒼聯,五個人去挖足夠了。
一說可以出門,最興奮的非丫頭莫屬,最近大人們各有正事要做,綠拂也一直在客棧養病,外面又不安全,所以一直被小二娘子拘在宅子里不讓外出,可把小孩給憋壞了,每天陪著他的只有小木牛,也早都玩的夠夠,如今是一眼都不想再看。
幾人戴好口罩,拿著工具來到西山腳下,果然發現遍地草藥,丫頭立刻摩拳擦掌:“今天我要把這里的草藥全都采完!”
“今天都采完,明天我們就撈不著出來啦!”綠拂揮舞著鐮刀,割下一棵藥草搖了搖:“而且我干打賭,今天咱們連這里十分之人都采不完!”
丫頭用手在額上搭個涼棚往上瞧,笑道:“那咱們就比一比,看天黑前誰采的多!”
“那還用問,肯定是我!”
綠拂在宮里做慣了粗活,自問有的是力氣,當下將鐮刀舞扎起來,很快便采了一大堆。
丫頭人小,卻不甘示弱,也立刻卯足了勁的割,綠拂一時竟拉不開距離。
蘇小酒見兩人比賽,耐不住手癢,很快也加入了戰局,小二娘子見大家都如此賣力,不好意思落得太多,便也悶頭收割,蒼聯一個大男人,怎么著也不能輸給一群女人和小孩吧?只好也憋著氣的往前趕。
丫頭走在最前,回頭看看追趕的眾人,不禁暗自得意,照他們這個速度,只怕不出兩個時辰,山頭就要變禿頭。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草藥初時覺得一割就斷,大家又都比著速度猛割,不小心便用大了勁,沒一會兒胳膊便酸痛無比,鐮刀揮的越發吃力,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丫頭看看身后一大堆草藥,再一抬頭,卻差點哭出來——割了這么半天,他以為大家怎么也得到半山腰了,結果山頭看起來并沒變的更近,他們依舊徘徊在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