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
蘇小酒強忍著羞澀在他耳邊呢喃幾句,蕭景先是不可置信,而后目光慢慢變得灼熱,身體的某個部分不可遏制的萌發起來,忽地打橫將她抱起。
芙蓉帳垂落,夜短情長。
重疊的人影隨即湮滅在曖昧的黑暗中。
一箭之地,微闔的窗扇后,紹崇顯半掩著身子,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著窗欞,指尖青白不見一絲血色。
自己一定是瘋了吧。
明明愛而不得,卻還是忍不住想接近,卑微的瞻望著與自己毫無干系的幸福。
他為什么要住在這里?
嫉妒容易讓人失去理智,隨著上房燭火熄滅,他滿腦子都是她在蕭景身下輾轉承歡的畫面,令人窒息。
煩躁的推開門,外面大雨依然滂沱,明明聽不到上房中任何聲音,他卻總覺得耳邊環繞著刺耳的歡笑。
玦鷹第一時間飄落在他身側,擔憂的問:“主子,您怎么還沒睡?”
“睡不著。”
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起伏,可玦鷹就是知道,主子現在情緒非常低落。
“陪本王去喝酒。”
街道很黑,只有巷子里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依舊散發著昏黃的暖光。
“一家很拽的飯館。”
他看著門口嶄新的牌子輕笑,也就是她,能想出這么古靈精怪的名字。
玦鷹在他身后小心撐著傘,因怕他淋雨會生病,便將整把傘都傾斜到紹崇顯身上,自己卻被雨水澆透,頭發都在不停滴水。
伙計聞聲開門,忙不迭的奉上毛巾熱水,他卻只是擺擺手:“來兩壇最烈的酒。”
伙計遲疑,玦鷹嘆口氣,親自去柜臺上取了兩壇放在桌上,對伙計道:“去煮醒酒湯備著吧,別來打擾主子。”
橘色的燈光下,從小杯獨酌的微醺,到最后捧著酒壇仰首猛灌,也不過用了兩盞茶的功夫。
醉酒使人暢快,紹崇顯搖晃著起身,心中那抹人影好像變得鈍了,模糊了,喝盡壇中最后一滴,將酒壇隨手一扔,說道:“痛快!許久沒這樣痛快過了!”
酒壇跌成碎片,清脆的聲音仿佛將心口的沉悶打破,連帶著所有冗繁低沉的情緒,也似被打開一條縫隙,帶著如釋重負的歡愉。
他盯著碎片看了一會兒,忽然呵呵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隨著胸腔的震動,將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頹然與不甘震碎了去。
“玦鷹!走了!”
玦鷹提著傘追上,卻見他走的方向不對:“主子這是去哪?”
“回客棧!”
只一瞬間,他又變回了南夏權傾朝野恃才傲物的七王爺,而不是一個因為愛而不得便傷心失意窩囊透頂的紹崇顯。
察覺他的變化,玦鷹由衷欣慰,主子如此優秀,當得世間最好的女子為伴,何必要為一個不識抬舉的有夫之婦傷懷?
只希望一場宿醉,能讓主子徹底放下心中執念,重新意氣風發,睥睨天下。
他的房間已經讓了出去,這會不好將人攆走,安置好酩酊大醉的紹崇顯,玦鷹便悄悄退了出去,樓下還有一間空房,正對著紹崇顯房間,夜里也能隨時留意上邊動靜。
夜雨未央,而且越下越大,本該寂靜的夜晚,隨處充斥著雨聲和悶雷。
紹崇顯躺在床上,渾身抖如篩糠,酒后渾身冰冷的毛病又犯了,蓋著兩層厚厚的錦被,卻依然如同置身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