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新的煩惱又來了。
那些會飛的。
蚊子,山蜂,蛾子,夜蝶,還有蝙蝠等物。
撲棱棱往臉上直撞。
便是天上下著雨,都不能阻攔這群東西前仆后繼的沖上來。
好像整個云霧四時山的毒蟲全被召集來了這里。
真是見了鬼了。
“首座!現在怎么辦?”
要撤退么?
這句話卡在喉嚨里,沒敢說出來。
來請示命令的這位朱雀衛,臉上被蚊子咬了一個大包,腫得核桃一樣,奇癢難耐。
死亡和慕容傷,他可以正色面對。
但這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蛇蟲……
每一位身經百戰,威風凜凜的朱雀衛,都不想死在這些東西口中。
朱雀衛首領,本就發黑的臉上,越發陰云密布。
鋒銳冰冷的眸子緊緊瞇起,掃視著四周的山林。
“有人在幫他。”
他知道慕容傷這小怪物,是毒王的弟子,在用毒上很有天分。
但這么大規模的驅使毒蟲,倒有些像南陳邊境,那些巫蠱的手段。
不是慕容傷能做出來的。
“——去,給我搜,把躲在背后鬼鬼祟祟的人揪出來活刮了!”
屬下應是,拱手退去。
又是幾道短促的骨哨聲劃破夜空。
在夜色和細雨的遮掩下,幾抹暗色身影悄無痕跡地沒入山林里。
。
村寨正中心。
自從蟲子出現之后,就盤腿坐在巫神像頭頂,閉目養神的少年,聽到骨哨聲,睜開眼睛。
幽冷眼瞳,掃視著那幾抹黑影消失的方向。
雖然朱雀衛叛變了,但之前畢竟是他的護衛。
那口令是讓大家暫停攻擊,開始防守。
防守,而不是撤退。
顯然是發現了端倪。
能坐到四大神衛首席的,在軍中至少已經摸爬滾打了二十年,沒有蠢貨。
他們已經發現了蟲子的秘密。
蟲子不是一瞬間從四面八方圍上來的。
而是像著了火一樣,從一個點開始,朝著周邊逐漸蔓延。
這女人,一看,就是個笨的。
用這種方式御蟲,自己所在的位置,豈不是暴露得清清楚楚?
脾氣又壞,又笨,又不聽話。
明明跟她說了要她走的。
這種女人,決不能留在身邊。
慕容傷站起身。
隨著他的動作,本來就被毒蟲煩得要死的朱雀衛頓時警惕起來。
…
雨滴從樹葉間落下來。
秦嫵依然閉著眼睛,盤腿坐在枝丫上。
一片黑暗的意識之中,絨絨崽的位置像是一點亮光,清楚印在她的識海里。
甚至連它一路上開開心心,磕了多少個蟲子的小腦袋,她都清楚。
還能聽到絨絨掩不住歡喜的聲音。
“哈哈!干死他們!”
它搖擺著肉嘟嘟的小身板,手舞足蹈,晃來晃去。
頭上白色的小角角好像都在發著光。
小白蠶在黑蟲蟲,小線條,和人身上跳來跳去。
“干掉!”
“腦袋咬掉!”
被它碰觸到的蟲蟲,會沒了腦袋。
被它碰到的人就比較倒霉了,無論之前在做什么,幾乎下一秒鐘,立刻四肢僵硬的倒地。
轉瞬被一群蟲子大軍淹沒。
她倒是有些低估了蠱蟲與主人之間的感應能力了。
照目前來看,整座山寨,她的寶貝崽崽可以橫行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