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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抱在懷里的姑娘,用一雙干凈的杏眼,冷漠地看著他。
這姑娘……并不是靈兒。
她嘴唇開啟,吐出一句異常冷靜的話。
“石蓮師兄,清醒了么?”
。
石蓮周身七十二根骨針與那新被刺入的血色骨針不能相容。
這陰毒至極的血骨針,旁人煉不出來。
必是闇月教那位,在密室中被他關了數年的師父所為。
當日在風臨城,那人見到他狗一樣逃跑了,卻原來,早已埋下了伏筆。
不過數息,如石蓮這般能忍痛的人,也已經失去了對肢體的控制。
那眼神冷漠的小姑娘,像條滑魚似的,從他懷里脫落,墜到酒幡之下。
他手指伸展,下意識去拉她。
呼嘯的夜風,將她裹挾住。
一抹黑色身影,如鬼魅般飄忽,將她接個正著。
意識的最后,石蓮垂眸看下去。
那小姑娘明亮的眸子,也在往上看。
街旁店鋪的燈籠搖搖晃晃。
她眸光倒映著星火,明亮,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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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了數日的闇月教之亂終于平息下來。
石蓮被困住之后,他那些尸鬼的爪牙們,被梵空寺派出的兩百武僧,全部清理。
梵空寺畢竟與闇月教不睦已久,對于這種戰斗力極強的可怕怪獸,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石蓮被轉交給了梵空寺的高僧。
說是要將他帶回鶴林審判,以給西州民眾一個交代。
這一次,梵空寺主持,了空大師親自承諾,絕不會再出任何意外。
…
禪宗的優曇婆羅盛會,平民口中的簪花節,在拖延了數日之后,終于開始了。
大會一連持續七天。
梵空寺和天壽寺的大師們,身披袈裟,寶相莊嚴。
帶著一眾僧侶,開始繞城祈福。
這優曇婆羅盛會,表面上是禪宗的講經大會。
除此之外,還包含辯法,詩會,花車游街,花神女祈福,樂閣獻藝等內容。
是闇月作亂,疫病過后,整個天水城的一次盛大狂歡。
這一次的優曇婆娑會的法場就選在了樂霄湖畔。
高僧在圣臺上開講佛宗佛禮。
信民在其下沐浴佛光。
秦嫵吸了吸鼻子,裹著斗篷坐在玉照臺高高的朱紅色樓闕上,俯瞰著樂霄湖邊的佛會法場。
閣樓里點著火盆。
慕容傷坐在旁邊的繡凳上,默不作聲給她剝栗子吃。
秦嫵捂住胸口,做作地咳嗽了一下,嬌聲嬌氣。
“師兄,我想喝奶茶。”
慕容傷垂著眼睫。
“我不是你師兄,那姓石的才是。”
秦嫵:“……”這都過去多久了,你怎么還在吃醋?
她用腳尖碰了碰他的膝蓋,“師兄~~~~”
慕容傷避開,專心致志剝栗子,好像現在躺在他手里的那幾顆栗子,傾國傾城。
秦嫵無奈,裹著斗篷跳下軟榻。
從后面把他環抱住。
“今天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慕容傷長睫顫了顫,還是沒吱聲。
秦嫵垂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秦枝枝送給你親好不好?”
不待慕容傷反應,閣樓側邊的帷幔動了動。
秦七一張烏漆嘛黑的臉,自黑暗中幽幽浮現。
“——秦枝枝!!”
“這就是你說的,就算感染了風寒,也不能停下來的作業補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