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兒?這怎么回事?
她看著那兩匹四肢修長,神駿無匹的駿馬,遲疑地問慕容傷。
“這,這是新年禮物?”
神色冷肅的青衣小哥哥抬眼看她。
“昨夜,不是你哭著鬧著,要出去玩么?”
秦嫵:“……”
哭著鬧著?她是那種撒酒瘋的人么?
這絕不可能!
慕容傷抓著馬韁繩,“既醒了,那便上馬吧。我們也該出發了。”
秦嫵裹著身上的錦被,有種攤上大事的不妙預感。
“去哪里?”
慕容傷:“蒼黛山。”
秦嫵:“……”倒是愣了一下。這名字她知道哎!
。
安遠道從郊外回城,心情很不好。
這么冷的天,這樣的日子,誰愿意在外頭跑?
若是往年,他現在肯定就在林姨娘溫暖的房間里。
一邊喝著她溫得恰到好處的酒。
一邊躺在靠窗的軟榻上,聽她唱小曲兒。
孩子漸大之后,她自矜身份,已經很少再唱了。
也就是這樣高興的日子里,才會在喝了酒之后,小唱幾曲。
小敏,唉……現在只怕正在路途上呢。
這年節,只怕要在驛站里過了。
想到家里冰冷冷,連點熱氣都沒有,安遠道心情越發陰沉。
一旁的田姨娘:“……”
嫁給一個中年的老男人就是不好。
你都不知道他為啥呢,突然間就開始思考人生,陷入抑郁了。
他們是有年齡代溝的。
…
馬車晃晃悠悠到了南居賢坊,已經半下午了。
巷子門口也停著一輛車。
但是沒看到車夫。
安遠道和田姨娘從馬車上下來。
看到他們家門口,站著一個車夫打扮的人。
身上穿著半舊不新的青布棉襖,頭上帶著皮帽子。
肩上落了一層小碎雪。
看上去已經在這里等很久了。
安遠道皺著眉頭,“你什么人?”
那車夫見了他,卻也沒有行禮。
反而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微微一笑。
“太卜令,安遠道大人?”
安遠道不悅:“你是哪家的下人,這般不知禮儀?”
那人從袖子里取出一塊牌子,遞到他面前。
“皇城司北司院長,房滄。”
安遠道驚疑不定:“你……”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車夫房滄,笑得醇厚溫和。
“本不該今日來打攪大人。只是,還是國事要緊,有勞大人,隨我去一趟吧?”
安遠道來不及說話,就被房滄拽著,小雞崽似的拖走了。
他臨行前給田姨娘使了一個眼神。
——快去落梅苑找夫人救我!
田姨娘表面震驚,爾康手抓過去。
“老爺!!”卻完全沒get到他的意思。
……這——
家里只剩下她一個主子了,好像更幸福的樣子?
可是老爺為什么被抓走了呢?這大過年的。
算了,她好餓,先回去吃了飯再慢慢考慮吧。
。
天寒地凍。
抬眼一看,到處都是冰雪。
秦嫵懷疑自己是瘋了,才會跟他一起出來去什么蒼黛山。
晚春草長鶯飛的時候去踏青不好么?
初夏,樹蔭滿山的時候去避暑不好么?
她裹得像個團子,卻還是覺有幻覺,覺得鼻涕要流下來。
又會被他取笑。
秦嫵坐在馬背上,慕容傷在前面牽著白馬的韁繩。
他那匹棗紅色的馬,慢悠悠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