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嫵掛著顫抖的笑,聽完了這個悲慘的故事。
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同情。
聞人折柳頂著張死魚眼,破罐子破摔。
笑吧,這些笑料,就當是救他脫身的報酬好了。
“接下來我們怎么做?”
慕容傷站在床前。
燈火晃動著,卻也驅不散他身上那股夜色般寒涼的氣息。
“把你衣服脫了。”他冷淡開口。
聞人折柳一愣,下意識要反駁,忽然想到秦嫵剛才說的話。
她要代他出嫁。
立刻麻溜地把幾層喜袍都脫了下來。
頭上戴得金釵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都摘下來,通通塞到秦嫵懷里。
他穿著單衣,站在房內瑟瑟發抖。
“然后呢?”
慕容傷:“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聞人折柳:“??”
慕容傷:“院落里現在沒人。你先出去找地方躲藏,明天再說。”
聞人折柳聽了,有些為難。
他拜師藥王谷,這些年偏科嚴重。也就是說,只有醫術專精。
雖然師父和長老們都說,最近醫鬧特別厲害,學醫的最好還是要學點防身的功夫。
奈何,聞人折柳四肢實在不協調。
一套霹靂拳,學了五年還沒學會。
現在報應果然來了。
眼見這慕容傷涼涼的眼神看過來。
“不想出去,也可以留在這里。”
不不不!他絕不能留在這里。
等下那莊主進來,發現他不見了,第一件事,肯定是徹底把這宅院從頭到尾搜查一遍。
這不是已經入了夜嘛,他還有銀針防身。
趁著人多雜亂,順著墻根偷摸摸溜出去,找地方藏一下,一定不成問題的。
他給自己打完氣,看著房內的兩個人。
他這邊凄風苦雨,心里苦逼,臉上妝也快花了。
對面那兩個人,一個坐在床邊笑吟吟的,一個站在床前,面無表情。
都跟沒事兒人一樣。
就好像,今天晚上這場所謂的拜堂成親,不過是個鬧劇,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兩下對比,著實有些尷尬。
懷揣著復雜的心情,聞人折柳隨便拿了件外袍穿上,用墨把臉上的妝全部弄花,就這么跑了出去。
。
庭院里懸掛著紅色雙喜燈籠。
映照得這院落,也帶著一層血色光暈。
廊下青石如洗,空無一人。
藏青色天穹上,淺淡圓月,撥開浮云,輕輕淺淺,照映著萬物。
房內只剩下慕容傷和秦嫵兩個人。
秦嫵撈起聞人折柳丟在床上的喜袍,針腳細密,上面的鳳凰刺繡,璀璨煌煌,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捉著那袍子,就要往自己身上比劃。
卻被慕容傷一把拽了過去。
那人站在燈影下,周身籠罩著清冷寒意。
垂眸,面無表情看著喜袍。
“這東西太丑,與你不相宜。”
秦嫵:“那就,遷就著穿一穿?不然等下那莊主來了,還怎么暗算他?”
慕容傷還是抓著喜袍不放。
秦嫵:“??”
也不待她再說什么,慕容傷把那袍子披在自己身上。
幽黑眸子,比夜色更冷。
他聲音平靜,毫無起伏。
“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