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些聲音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前面只有幽深的石道,以及提著燈的侍女,那纖弱如柳的腰肢。
一時間,石道里,只剩下莊主粗重的喘息聲。
現在沒了生命之憂,他身上的蛇毒越發難以忍耐。
其實,之前在喜房里,剛被咬了沒多久,這蛇毒就要發作。
是那年輕人,不知道給他吞了一個什么藥丸,暫且把毒性壓下去了一些。
當然,依舊很難受就是了。
他看著前面侍女干癟的小身板,這會兒都有種別樣的趣味。
“你,暫且等等——”
侍女提著燈,果然在不遠處站定。
燈籠光芒照耀在她腳下,看不清楚她的臉。
卻能感覺到,她那雙眼睛,正在怯生生注視著莊主。
莊主把身上衣袍拽下來,咽了口口水。
“你過來。”
侍女很乖巧,默不作聲,提著燈籠走了過來。
近在四五步之內,莊主看到她那張臉。
看著倒是很清秀,只是還沒張開,有種青澀的稚氣,很不符合莊主的審美。
罷了,這時候,就別再挑剔了。
莊主中了毒,黑紅腫脹的胖臉上,露出一點笑容。
“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復雜。
她又往前走了兩步,手里提著燈籠往上抬了抬。
照耀著她那張清秀,還帶著稚氣的臉。
“奴婢名叫翡翠。”
“翡翠,好。”莊主隨便應了句,把她拉到懷里。
“你是個有福氣的,爺現在要寵幸你,以后你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少不了。”
叫翡翠的小姑娘,也不在意他手伸過來亂扯她的衣服。
只安靜問道:“莊主,真的不記得我了?”
莊主這會兒蛇毒越發難以忍耐,只想著盡快舒緩,哪有心情閑聊?
他把侍女拉到懷里,那張臭熏熏的嘴要往她身上湊。
侍女默不作聲,手指往下利落的一送。
莊主被毒素控制的腦子忽然間有了片刻清明。
有點疼,不,是很疼。
他低頭,看到自己的肚臍上插了一把匕首。那地方是他的死穴,一般人并不知道。
莊主伸手過去,摸到一手粘膩的血。
不是幻覺,是真的。
“你——”他感覺到生命力從傷口處快速流淌出去。
侍女站在他身前,衣衫破敗,神色冰冷。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輕聲細語,“莊主,你認不出來了么,我是翡翠啊。”
“是你三年前,最喜歡的侍妾,之一。”
“也對。你的侍妾太多了,自然不記得了。”
“但我死的那么慘,一直忘不掉你呢。現在,你總算也可以去死了。”
說著,在莊主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手再次伸過去,狠狠壓在那把匕首上,把它使勁往腹部插去。
直到這肥豬一樣的男人躺倒在地上,再沒了氣息。
侍女還呆站在原地。
許久之后,她抬手遮住眼睛。
淚水流出來。
…
暗夜寂靜。
忽然,某處塢城城墻裂開一道暗門。
一具沾著血的沉重尸體,被從暗門里狠狠踹了出來。
那人的臉被匕首劃花,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了。
。
塢城東北角。
火光沖天。
一個姑娘灰頭土臉從里面沖出來,手里拿著些布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