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榮堂內,眾人都去了,只剩下祖孫兩個。
安老太太嘆了口氣。
喚了安昭明近前來,難得親昵地摸了摸他的頭發。
“明哥,你將來是要光復安家門楣的人。你爹不能出事,否則會影響你的前程。”
“你去勸勸你娘,到底,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安昭明垂下眼睫,應了一聲。
…
門外的濃濃夜色里,安如玉坐著馬車離開安家。
馬車并沒有回去落梅苑,反而沿著長街,一路朝著皇城行去。
夜幕之中,金華宮燈火璀璨,宛若琉璃天闕。
符內官親自迎了出來,一張團團臉上,笑眼瞇瞇。
“美人回來了?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安如玉好奇道:“姐夫知道我們要來?”
符內官笑道:“陛下比美人,知道的還早呢。”
…
秦嫵進入金華宮的時候,慕容傷正坐在開滿金色花枝的燈架底下看書。
滿宮殿都是花枝一樣燦爛晃動的燈火。
那人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潮濕的水汽。
面色如玉,穿著青色常服。這時候看過去,倒是與普通人家的少年郎,并沒什么差別。
他抬眼看了看秦嫵,也沒說話。
只是把一旁早就備好的點心和奶茶推了過去。
秦嫵盤著腿,在他身邊坐下。
他不喜歡吃東西,還特別不能容忍,食物和茶水放在書案上。
像這樣點心飲料放一堆,也只能是為了她。
兩人都沒說話。
殿內溫暖如春,只聽得嘩啦啦的翻書聲響。
等到秦嫵吃的差不多了,慕容傷從旁邊拿出個木匣子給她。
沉甸甸的,看上去頗有分量。
“這是什么?”
慕容傷示意她打開。
匣子并沒有上鎖,看上去木質普通,做工也很普通。
秦嫵打開來,里面是——一匣子書信?
她拿起一封看了看信封——枝枝吾女親啟。
秦七寫的。
往匣子里翻了翻,一匣子幾十封信,都是秦七寫的。
秦嫵:“……”
父愛如山,淚眼朦朧!
親爹,別人的家書是家書,你的家書是未完結連載吧?
不過,手指撫到信封上熟悉的字體,秦嫵心中還是浮現一種暖暖的,被疼愛著的幸福。
她問道:“我爹給我的信,怎么送到這里來了?”
不應該送去姑姑的落梅苑么?
燈燭底下,被她依靠著的年輕人淡聲說道:“我派人拿過來的。”
確切說法是,搶過來的。
這些信剛進入大夏,還在路上的時候,就被他派人搶過來了。
秦嫵抱著匣子,對著他笑得甜絲絲。
“謝謝師兄。”
慕容傷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吱聲,反而站起了身。
秦嫵這才看到,正對著寢殿床榻的書架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本大大的萬年歷。
慕容傷走過去,把正月二十四這一頁撕掉。
瘦長的手指攏了攏剩下的一個多月紙張。
神色平淡,繼續回到書案前坐下來。
秦嫵:“……”謝謝,暗示很明顯,我get到了。
不就是結婚么?結!
她穩賺不賠啊!男人這么好看,這么有錢,家里還有皇位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