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一顆心都在安遠道身上,自然不介意安昭明的目光。
安遠道冷哼,端起旁邊的茶盞,不再關注那讓他不悅的人。
一盞茶沒喝完,他已經從眾人口中,把他入獄這些天家里人的心理活動,所作所為,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能被放出來,跟秦氏毫無關系!
是安老夫人,之前在大圣安寺結識了一個賈夫人,這才機緣巧合,得了一個機會。
安遠道把茶盞摔下,怒道:
“那她還有什么用?”
虧得他之前被抓時,舍下老臉,特意讓田姨娘去給秦氏通風報信。
結果她做了什么?
也不能說她什么都沒做。
她派人去獄里給他送了一回東西,一個月,只送了一回。
還托人跟他說:等著吧,太卜署的大家都在呢,老爺不是一個人。
他想聽的是這個么?
他想聽的是,他什么時候能回家!
本以為,陛下現在寵幸小秦家女,他多少也能得些恩澤。
結果,反而不如老夫人在寺廟里遇到的一個路人。
一時間,年前秦氏違背他的心意,隱瞞小秦家女身份,用嫁妝錢財羞辱他的種種不順心事情,全部涌上心頭。
安遠道氣得臉色猙獰青白。
“秦氏,好,很好!”
福運沒沾到,倒是被她拖累的,險些這輩子都爬不起來了。
當下即便小兒子在場,也不愿隱忍。
對著老太太,把獄中所受的盤問委屈,全部倒出來。
“皆是因為秦氏。旁人也不過總共被盤問了兩三回,我倒好,每隔兩日,就被拉出去詢問。”
“連那刑罰室,都去了兩回。”
“那審訊的人,只差說我通敵叛國了!”這都是秦氏給鬧得!
…
秦聽荷自然不知道她的夫君現在對她滿腹憎恨。
她懶洋洋躺在軟榻上,背靠著圓枕,正在翻看今年大夏流傳出來的新詩。
大丫鬟月白過來,用小金剪刀把燈芯剪了剪。
低聲問秦聽荷:“聽聞,老爺回來了。夫人要過去看看么?”
秦聽荷垂著眼睫,淡淡道:
“他們母慈子孝,姬妾恩愛的,我去做什么?”
月白沒有再勸,躡手躡腳退了下去。
看來,主母已經完全,對家主死心了。
。
對于北燕的京都,上京城來說。
整個太卜署的官員,在大年初一當天,都被皇城司抓起來。
就跟他們在正月的最后一天,統一被放出來一樣,都算不上什么波瀾。
也就是喝茶聊天的時候,偶爾談一嘴的事情。
官員被抓算什么大事?
沒看到這還沒出正月呢,城墻上又掛上去了幾具新鮮的尸體。
被霜雪凍得硬邦邦的。
都是朝中官員,罪名是,私通邪教,魚肉百姓。
邪教是什么邪教?是怎么魚肉百姓的?并沒有人解釋。
或者,也許有人解釋了,并沒有人去聽。
反正有小暴君在的日子,搞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眨眼到了二月初二,龍抬頭。
這在北燕是很大的節日,叫龍神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