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傷又問:“安家如何?”
小小的一個安家,竟然被主君當做與大夏動態齊平的軍國大事,嚴正以待。
房滄:“一切都很順利。有皇城司在旁邊輔助……照臣看來,秦姑娘應該馬上就要收尾了。”
慕容傷點頭。
既然安家一切順利,那枝枝不是為了此事煩憂。
看來,是真的擔心他會死。
嗯——他是得上心一點,好好謀劃,不能突然死了。
畢竟,他們還沒成婚。
金獸首香爐內,清冽冷香彌漫開來。
房滄垂著手,靜悄悄退出宮闕,沒再打攪年輕主君的思考。
…
今日二月初三。
天沒亮的時候還蒙蒙飄了一會兒雪霰。
沒多久,太陽出來了,鉛云散開,倒是個晴天。
看來,昨夜的龍神祭,果然是有用的。
龍抬頭,龍神歸位,天氣轉暖,萬物興盛。
午后,南居賢坊安家。
秋霞齋,大丫鬟月白撩開厚厚的棉簾朝外走,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趕緊福身行禮。
“老爺。”
卻見迎面而來的,正是一身略有些清瘦,卻依然不減俊逸風姿的安遠道。
他怎么來了?
自打他從皇城司的牢獄出來,就沒來看過夫人一眼。
且,之前在萱榮堂的不滿,早就通過各種耳目,有意無意傳到秦聽荷耳中。
老爺不滿夫人之前在他牢獄時,態度冷漠。
覺得她對夫君,對安家,毫不上心。
若是一兩年前的秦聽荷聽了,只怕又會垂淚無數。
只是這一次,秦聽荷并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她的確沒上心。
來不及思量過多,月白揚聲趕緊通稟。
“老爺來了——”
秦聽荷也有些驚訝。
不過依然坐在軟榻上,蓋著杏子錦被,靠著圓枕,并沒有起身。
只不過在安遠道進門的時候,吩咐月白,“給老爺上茶。”
又看向安遠道,還是之前的淡淡模樣。
“妾身身體不適,恕不能起身相迎了。”
安遠道:“無妨,你躺著。”
夫妻隔了數日再見,感情還是很冷淡。
秦聽荷:“老爺可要用些點心?”
安遠道:“不必忙,我坐一會兒就走。”
他看起來像是有什么話要說,打量著病榻上的秦聽荷,并沒有說出口。
她瘦了許多,一張臉上還殘留著病容。素白面孔上,沒有絲毫脂粉色。
別說比不上林姨娘,便是田姨娘也比不上。
安遠道看到她這副模樣,倒是意外想到了很多年前,在大夏蜀郡見到的那個天真明媚的小姑娘。
略微坐了坐,又隨便囑咐了幾句。
安遠道起身離開了。
大丫鬟月白端著點心回來,房內已沒了家主的身影。
她奇道:“老爺今天竟是轉性了呢。”
沒有與夫人爭吵,居然還和顏悅色地過來探病。
秦聽荷神色淡淡。
“他本來有話要對我說的。大約是看我這副模樣太可憐,沒說出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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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遠道從秋霞齋出來,徑直去了安老夫人的萱榮堂。
老夫人午歇方起,吩咐人給他上茶。
問道:“可把意思都透給她了?”
安遠道含糊:“過幾日再說吧。”
安老夫人猛然把茶盞落下來,冷著臉逼視著他。
“道哥兒,你擔負著安家的榮耀,可不要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