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書藝是這部電影《冬霜》的總制片人。
一句話出，在場其他人全部沉默。
制片人是劇組的主宰，是攝制組的最高權力者，有權利決定劇組成員的聘用，也能開除任何不遵守劇組規則的成員。
換句話說，陶書藝在這部電影的選角上有很高的話語權。
“陶總。”
有眼力的人立刻改了稱呼，其他人紛紛尷尬跟上。
在國內的電影圈，有些制片人是資深導演轉型，也有些則是影視公司的老板或者投資方，在片中掛名制片人的職務。
陶書藝是后者。
她是南加大編劇系畢業，回國后開了相關工作室。早期收購并且改編了好幾個成名的電影作品，一戰成名。
《冬霜》劇本是陶書藝四年前買斷，陸陸續續親自操刀修改，今年剛修改完成。
陶書藝掃了他們一眼，“都去工作吧。市場有不同的聲音，我會適當參考你們的建議。”
說罷，她就瀟灑轉身。
其他人尷尬對視，默默散開，各回各的工作崗位。
面試室里。
夏薄荷已經先到了，她是第一個，不用等待，直接入場。
電影總導演劉愷，選角導演張啟蒙，都已經到了。
但右手邊的進門位置依舊空著，上面立著總制片人的名牌。
“別緊張，時間還沒到，你可以自己放松下。”
劉愷將近五十多歲，在導演圈已經功成名就，尤其擅長文藝片，對人物內心戲以及潛在張力的拍攝戲，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卻相當和藹，打破了夏薄荷以前對于所有成名導演都很兇悍的印象。
而選角導演張啟蒙，翻了翻簡歷，就樂了，“許帥的經紀人跟我打招呼，說許帥覺得有個小姑娘很合適，雖然經驗少了點，但建議我們看一看，我那天就想著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小新人。看到簡歷照片，我還不以為意，現在看到真人，倒是讓我驚訝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啊。”
“許帥的眼光倒是毒辣。”
這句話就是對她很大的認可。
夏薄荷謙虛地笑笑。
但剛要說話，房門卻突然被推開。
“美人骨，千年后也是黃土。張導，這個角色并不只有一個美字。”陶書藝冷然的聲音頓時落在房間里。
她視線鋒利地，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審視，從頭到腳將夏薄荷掃視了一番。
“許嶸威是我第一個看中的男主演，我花了將近兩周時間，上門給他送劇本，為他講這個故事、這個角色，希望他能接下男一號。《冬霜》可以不賣座，但必須成為精品。“
“我不要花瓶。再美的也不行。”
“我要的是一個真正的演員。”
陶書藝在座位上坐下，充滿棱角，充滿了針對性。
夏薄荷有些吃驚。
但她記憶力不錯，認出這也是剛才走廊上的那群人。
這人竟然就是總制片？
好嚴格。
“拿出你的真本事打動我，別浪費時間。”陶書藝扔下手機。
“這個角色熟讀四書五經，你說說吧，你讀過哪一篇？”
夏薄荷眨眨眼。
其他兩個導演也面露訝色。
顯然這不是商量好的考題，有點超綱了。
尤其年輕演員，很多沒受過正常的九年義務制教育，文化水平很低。
四書五經，必定搞不清楚。
夏薄荷抿唇。
看來這總制片對她充滿了敵意，下決心要將她否掉。
但——她來了，車馬費沒賺回來，根本不可能隨便被刷掉！
“隨便說一篇嗎？”夏薄荷沒有退卻。
“都可。”陶書藝冷笑。
夏薄荷點點頭，“那能給我點準備時間嗎？”
陶書藝冷然點頭，“當然。五分鐘吧。”
“不，一分鐘就夠了。”夏薄荷微笑，向前一步。
陶書藝的表情剎那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