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卞喜忍不住靠近一點,帶著喜色壓低聲音說道:“軍候,只怕那三個屯的兄弟以后就歸你統領了。”
對如此猴跳的家伙,張略一點都不討厭。他想起自己中學期間當上學生會干部的時候,哪怕是個文藝委員,那也算是得到了提拔,歡喜雀躍的心情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張略笑道:“老卞,現在搬運繳獲,那三個屯的兄弟才歸我統帥。可我回到廣宗,這三個屯的兄弟還是得歸人公統領。你想事得一碼歸一碼。”
卞喜沒什么官場的經驗,跟沒有吃過這些方面的虧。他并沒有聽出來張略話里面勸誡的意思,而是毫不在意的說道:“軍候,你回了廣宗就能提升為小渠帥,總得再給你補充兄弟吧。”
“卞隊率!”張略收起了笑容,“你剛才就說了,我想升為小渠帥,得先回到廣宗城。可我若是丟盔卸甲傷亡慘重的回到廣宗城,你覺得我還能升為小渠帥么?人公只怕就要砍我腦袋。”
聽了這話,卞喜一愣,“軍候,我們可是打了大勝仗,怎么會是丟盔卸甲呢!”
“那是我們曾經打過大勝仗,現在我們可沒有把這些繳獲搬回廣宗城呢。若是路上被漢軍截擊,我們該怎么辦?漢軍不會讓咱們這么順利的回城,若是遇到大隊漢軍攻打,為了兄弟們的性命,我只能帶著大家先逃回廣宗。到時候咱們灰溜溜的回到廣宗,就算是打過大勝仗又有何用?”張略非常認真的勸道,“老卞,做事得有始有終!這八字現在頂多畫了一撇而已。”
卞喜也是個聰明人,聽了張略的話,方才那股子燒燥勁很快就過去了。他認真說道:“屬下現在就派人去探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漢軍突襲了咱們。”
“趕緊去吧。”張略很贊同卞喜現在的看法。劫奪糧草的時候,張略他們是進攻的一方,漢軍是防御的一方。現在這個角色生了全面變化,張略他們背上了繳獲的包袱,整個行動遭到了極大限制。
到了九月初二下午,前來接應的三個屯的兄弟終于趕到。一瞅那堆積如山的物資,也嚇了一跳。兩萬多斤的物資中,一半是糧食。還有千余斤食鹽,酒肉也有一千多斤。刀五百把、長槍八百支、箭矢若干,剩下的則是布匹之類的軍需。
張略當即就召開了會議,“當下城內急需的乃是鹽巴、刀槍箭矢。反倒是布匹、糧食不太缺乏。諸家兄弟,漢軍丟失了這些東西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我覺得不若請剛來的兄弟們先帶了那幾千斤東西趕回廣宗。等這些最重要的物件送回永安之后,你們再回來接其他的糧食等物,大家覺得如何?”
這個要求擺明了是便宜了新來的三個屯的兄弟,能把那些繳獲運回城里,自然是大功一件。哪怕是張略搶到的,然而張略只要沒能回到廣宗,先得到獎賞的還是那三個屯的弟兄。這等好事,兄弟們自然沒道理拒絕。三名屯長立刻就答應下來。
有酒有肉,糧食也夠,張略埋鍋造飯,先讓三個屯的兄弟吃的滿嘴冒油,這才送他們出。看著那幫兄弟每人帶了十來斤東西踏上歸程的背影,裴元紹有些不解,“軍候……為何要這么做?這擺明了是要讓那些兄弟拔了頭功。”
張略答道:“老裴,我這次想把所有功勞都給得了,這才不忍心放棄這些不怎么要緊的東西。可若是半道上被漢軍攻打,那可連一半功勞都保不住。所以我才先把最緊要的鹽巴、武器送回去。”
“那為何不是咱們送?”裴元紹有些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