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立了這么簡單的模型之后,卞喜算是豁然開朗。原本困擾他的東西現在都變得無比簡單,是卞喜把事情想的太復雜化。不管我軍還是敵軍如何的運動,一切運動在這圖上都是有一個原點。卞喜現自己找到了屬于自己對原點的認知。
周圍的參謀們卻是遠遠比不上卞喜的天份,讓他們在腦中構架一個運動的畫面已經非常困難,更別說從繁入簡。聽了一陣卞喜的心得,參謀們似懂非懂。而且卞喜的感悟對他們來說并無實用之處,工作緊要,大伙又各自回去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啃著竹簽繼續試圖解決問題了。
參謀部制定的作戰計劃最終下發到各個部隊之后,各部隊也覺得頭痛起來。作戰計劃挺詳細,從哪里出,走什么道路,甚至按照什么步點行軍,行軍速度,這一切都在作戰計劃中體現出來。
張略對部隊惡補文化知識,重點之一就是普及行書、白話文。因為漢隸太講究筆畫了,行書是這十年間興起的書寫模式;文言文的要點是幾乎每一個字都有其獨立的含義,學文言文的要點是要懂得把這些意思給合理的組織起來。
白話文就更加規范,張略認為白話文就是工具,按照主謂賓從的模式,把一系列意義明確的名詞串聯起來,指出了詳細完成的步驟。從文學性上看,張略的這做法毫無精妙之處。與微言大義,什么栩栩如生八竿子打不著關系。但是張略倒是頗為驕傲的認為,這才是他所要創造的新世界的基礎。在識字率不到一成的太平道中,張略要讓每個人都能都會寫。通過掌握文字這個工具,能讀懂會寫公文命令,能夠靠文字來實現交流,這就是跨時代的進步。
兩個月時間當然無法完成張略的宏偉藍圖,至少一小部分掌握了三百到五百字的指揮官們總算是開始接近張略的標準。讀完了參謀部費勁心力寫出的作戰計劃,下面的軍官們開始撓頭了。
行軍的道路靠的是引導的模式,各部隊都有專門的行軍引導人員。各部軍官們很多還看不懂地圖,地圖比較珍貴,誰也不能在上面亂寫亂畫,所以卞喜戰前制作的簡易地圖上的很多路名大家看不懂。這不是部隊的文化教員們沒教,而是大伙沒概念,記不住。
這年頭沒有鐘表,兩個月時間根本訓練不出行軍步點頻率,缺乏這個基礎,行軍度就成了空談。張略部隊中的四名曲軍候一致認為,參謀部在瞎扯淡。
張略提出了“三定”的組織理念。定職務、定編制、定責任。這等明確的體系之下,部隊中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司馬俱作為最精銳的第一曲曲軍候,兼任了作戰訓練的任務。與張略那種需要些天份才能練成的毒辣精準的槍術不同,司馬俱的槍術簡單明了,粗暴使用,最適合原本沒有經驗的戰士迅速掌握。
第二曲段瑞,部下多是冀州、幽州太平道出身,他兼任了聯絡地方太平道的工作。實際上的指揮基本交由副手馮璋執行。
第三曲吳祿和李鈞,主要是作為預備隊,協助司馬俱管理和訓練新兵。
第四后勤部,是個大混編部隊,作戰訓練由作戰訓練處統一指揮。廖純當了這個部隊的主官,下轄7個屯。頭四個屯是齊裝滿員的刀盾、弓兵隊,后兩個卒基本是老弱,主要負責做飯洗衣服等工作。
幾位主官雖然都能很有效的統領自己的部隊,但是各部都沒有建立參謀部門。大量新兵加入之后,初級訓練都沒有能夠完成,不少高級課程大家也只是聽說過,像標準的行軍速度,連老戰士都沒有訓練過幾次,更不用說新兵了。
所以卞喜費盡心思,按照標準制定出來的作戰計劃,遭到了整個部隊的一致反對——官司打到了張略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