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詫異的回道:“不是您老給我發的信息嗎?”
邢老想了想:“哦,對對。一忙活就給忘了。來吧,跟我到解剖室。”
打開解剖室的門,就看到了整整齊齊的八張解剖床上擺著八個石墩。
邢老搖著頭嘆息著說:“羅川吶,你小子是真有能耐啊!那些警察抬著這些墩子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要給我這法醫室裝個后花園呢!我這解剖床上,放過剛死的、毒死的、淹死的、撞死的、死了十年又刨出來的……放過腐尸、碳尸、殘尸、干尸,泥碳糅尸……還就是沒有放過水泥墩子。我拿著解剖的家伙兒,根本不知道該怎么下手。行,在我退休前,你倒是給了我一個自我挑戰。”
羅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馬上討好地說:“我知道,什么樣的尸體都難不倒您老。只要還有尸體在,您就一定能找到些什么死者留下的證據。您就說吧,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邢老端過一邊的盤子,指著里面一個亮晶晶的圓環說:“水泥堅固,好在里面有比水泥還堅固的東西。吶,你看,這是我連敲再鑿動用了很多工具,費了很大力氣才弄出來的。鉆戒。知道這代表什么嗎?”老人總是喜歡拿著證據考驗羅川。
羅川輕皺著眉頭說:“證明兇手殺人不是為財。鉆戒都一起混進水泥里了,證明他的目的只在于殺了這個新娘。”
邢老給了羅川一個表揚的眼神,然后繼續說:“水泥粗糙,無法完全滲入到戒指的狹小縫隙里,不過血液就不一樣了。在這個鉆石和戒托的凹槽里,我發現了血跡。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血跡。一個是被害人的,另一個可能是兇手的。但是因為化學破壞,想查清楚還需要些時間。”
羅川在一旁認真的聽著,他知道邢老能找出最細致、最容易被忽略的證據。
接著,邢老又端過來一個盤子,里面有一個器皿,里面裝著惡心的黏液。
邢老故意湊近了羅川,然后壞壞的笑著說:“我就喜歡你小子看什么都不慌不亂的樣子!不像那個朱老二,看見尸體就慌慌張張的!”
“其實二隊長他叫……”羅川有心想替二隊長解釋下名字。
卻被邢老打斷道:“哎呀,我管他叫什么。我喜歡怎么叫就怎么叫。我告訴你啊,羅川,這是我千辛萬苦從水泥墩子里弄出來的,是尸塊未被破壞的腸道里的。因為有腸子腹腔肌肉皮膚保護,才沒有完全被破壞。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白酒、洋酒、紅酒、啤酒混合消化之后的產物。看來,這姑娘生前最后的日子并不開心吶。”
“哦?新婚之際,她竟然酗酒?為什么……”羅川有些震驚,因為他一直被那婚紗帶動著感覺,主觀認為這個死去的水泥新娘應該是幸福的。
可現在看來,未必……
邢老攤攤手說:“那你就得去問新郎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