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死者的雙臂被綁在木椅兩側的扶手上,左右手臂下方是兩個不大不小的木桶,被用書本墊了起來,高度是讓死者張升的雙手正好浸泡在木桶的水里。滿滿一桶猩紅的血水,讓人看的心驚。
房間原本雪白的墻壁上不知道被用什么東西蘸取血液畫了很多的花朵和星星,還有帶著笑臉的太陽和月亮。如果不是因為這“涂料”是鮮血,這些畫看起來就像幼兒園一樣童真。
田甄走到尸體旁,從水桶里拿出了死者的手臂,分別看了看,然后就對羅川說:“羅隊,死者雙手手腕處均有一道大約七厘米左右的傷口,傷口不深不淺,靜脈破裂,之后又被放進了裝有溫水的水桶里……他是被活活放血放死的。”
柯雪蹲在地上一邊搜集物證,一邊十分驚訝的說:“田甄啊,那他嘴里的望遠鏡呢?被放血而死,這也太歹毒了吧!要是我,情愿選擇是被望遠鏡戳死的。”
田甄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死者嘴里的望遠鏡,然而尸僵已經形成,即使田甄取出了望遠鏡,死者也還依然保持著那極度仰頭的姿勢,大張著嘴巴,十分恐怖。
田甄看著手里的望遠鏡,不敢置信的說:“要我看來,哪種死法可能都不好受。羅隊,你們看,這個望遠鏡至少也得有四十多厘米。就這樣被塞進死者的口腔喉嚨,估計食道都破了。難怪他只能仰著頭,因為他的脖子被望遠鏡支住了。”
“有沒有致命傷?”羅川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兇殺現場,雖然他的心里也有震驚,但是到底已經沒有那么強烈了,因為他知道他所面對的罪犯究竟是誰。
田甄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說:“他的大腿上是有一處刀傷,但是血液已經凝固了,并不是致命傷。如果剛剛門外的血腳印真的是死者的,那他的大腿可能就是在門口受傷的。至于其他地方,目前沒發現中毒跡象,也沒有明顯致命傷。望遠鏡插在喉嚨里雖然會讓他下顎撕裂、食道破裂、痛不欲生,可是卻絕對不會致死。兩條手臂手腕上的傷口拿捏的也很精準,只有一直泡在溫水里,血液才不會凝固,血才會一直流。所以……盡管他始終都在承受著求死不能的巨大痛苦,但他最后就是被放血直到死亡的。”
“李長泉雖然被訂書器釘上了眼瞼,但最后是被利器穿透心臟而死的。而這張升,卻是從頭到尾被折磨,最后放血死的。這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在罪犯的眼里,這個張升比李長泉更該死,要么就是他在這個案子上的殺人手法開始升級了。看看這滿墻的血畫,他用死者的血液作畫,肯定在這里和死者相處了一段時間。但是,卻仍然沒被發現。”羅川站在墻邊,看著那詭異的“太陽公公”,自顧自的說著。
柯雪這時問道:“羅隊,總是聽說罪犯會把殺人手法升級,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他們也會進化嗎?”
羅川想了下回道:“通俗點兒說,就是越來越不解恨了吧。你看這個望遠鏡,在李長泉那里,他還是穿透胸膛然后擴張傷口,最后放進望遠鏡的。但是在這里,死者的嘴都被砸爛了,下顎都撕裂了。明顯能看出兇手的憤怒升級了,只是我們至今還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么憤怒。對了,現場有發現八音盒嗎?”
羅川剛問完,柯雪就從張升的獎狀柜上拿下了一個八音盒說:“有有有,羅隊,就在他這一堆獎狀里藏著!要不是我個兒高,還真沒注意呢!”
羅川走過去,接過那八音盒看了看。同樣的旋轉木馬、同樣的月光奏鳴曲、這個八音盒與李長泉家的幾乎一模一樣。在音樂快要停止的時候,盒子里也吐出了一張紙條,同樣的打印字體,上面寫著:我有一個長長的望遠鏡,可以伸進你的嘴里,看看你的嘴說出的到底是謊言還是利刃。
和李長泉家的紙條是一樣的語法,但這一次的提示,似乎比上一次明確了許多!之前在李長泉那里,也提到了望遠鏡,倒是要說起看看他的心是紅還是黑,這必然不好猜測他到底做了什么黑心勾當。但是這一次的張升,想必他是禍從口出了!才會被從嘴里強塞進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