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所擔心的問題,在邢老看來卻有些多余。因為既然是尸體,哪有每次尸檢都能趕上最“新鮮”的呢?法醫嘛,別說是腐尸,就算是白骨,也要盡量找出或多或少的證據。
隔離的解剖室,厚重的防護服,這一切都顯示出了羅川對這具尸體非同尋常的重視和防備。
邢老帶著海歆一起走進了解剖室,尸體經過十幾天的腐爛,早已經不堪入目。沒想到的是,那新來的實習小法醫,不但沒有害怕和嘔吐,反而在一旁極其認真的觀察,并準備好時刻記錄邢老的尸檢細節。作為一個毫無經驗的年輕女法醫,這確實令人刮目相看。
邢老不讓羅川和關山離的太近,只不遠不近的和羅川交談。
“沒有法醫驗證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嗎?”邢老問。
羅川看了看關山,關山搖搖頭,隨后羅川向邢老解釋道:“這地方從出事開始就以封鎖信息為第一原則,因此錯過了很多重要的調查。這些死者都沒有經過尸檢就被以稀奇古怪的方式埋葬了。我認為,第一具尸體至關重要,所以才……”
“所以才干了挖墳掘墓的事。”邢老一邊輕松的和羅川說著話,一邊檢查著腐爛的尸體。
“羅川,尸體身上有咬痕,看起來像動物的。他的臉上有一塊嚴重的淤青,雖然尸體在腐爛,但還是能看出來。”
“淤青?是與人有過激烈搏斗嗎?”羅川不禁想起了死者家中那位不安分的未亡人。
可邢老卻說:“不,這不是打架斗毆造成的外力淤青,而是針頭插進皮膚,導致了皮下滲血。這就好像我們在靜脈注射或者抽血之后,會出現大片淤青是一個道理。”
羅川看向關山,眼中的疑惑更甚了。
邢老抬眼看著羅川問道:“你不理解為什么兇手要往他臉上注射是吧?也許,兇手注射的東西,就是你們這個案子的破案關鍵。尸體腐爛嚴重,我看不出明顯的捆綁痕跡。但是,他身上很多抓撓,磕碰的痕跡,更像是自己造成的。而且死者有些脫水,死前至少四五天沒有喝過水了,舌苔表面都有干裂痕跡。”
“關山……”羅川聽完邢老的話,忽然對關山開口了:“這是不是開始驗證了我們之前的猜測?我以為,那猜測很大膽,但現在看來……”
“現在看來十之**了。究竟是不是,常規尸檢是無法驗出來的。必須進行腦部化驗。”關山看向邢老。邢老馬上交代海歆著手處理化驗。
隨后關山又對羅川說:“等不及化驗結果的話,還有一個辦法能幫我們盡快確認。那就是水……”
大家正聽關山說到了關鍵,門忽然被打開了。幾個人耀武揚威的簇擁著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一看到尸體,又都后退了幾步。
那中年人一看就是個領導干部的模樣,他故意避開目光不看尸體,然后十分生氣的說:“誰允許你們這么做的?你們知不知道這樣會把事情鬧多大?我們自己地方上的事能夠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