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道人略帶嘲諷的話語在天地間回蕩:“自有圣人定論?道友是不是漏了一句,圣人之下,皆為螻蟻?”
女媧厲聲道:“道兄慎言,你身為圣人,豈能在他人面前如此不自重?”
圣人之下,皆為螻蟻。
這話準圣也好,凡人也罷,誰都能說,偏偏圣人金口玉言,說不得。
好比西方教兩位圣人,當初為了成圣,采用發大宏愿那種取巧的方式,結果被迫待在荒無人煙的西方,不但不能長期踏足九州四疆,連收弟子都異常艱難。
類似的話,一直都是圣人較為忌諱的話語。
所以女媧才會如此惱怒。
話不能亂說,萬一來個天道有感,誰承受的住?
通天道人毫不客氣回道:“分明是道友不自重在先,你做得,為何貧道做不得?”
媧皇宮中。
女媧從寶座上站起,一幅繪著山川河流的畫卷,在她身后緩緩展開,彰顯她現在糟糕的心情。
通天道人蠢蠢欲試的話語適時響起:“道友想和貧道論道一場嗎?不如你我去天外?”
女媧深吸一口氣,和這殺胚置氣不值得,轉而目光落在姒癸身上:“風氏后人,本座命你從即日起不得用周天星斗大陣屠殺妖族,你可愿遵命?”
姒癸微微一愣,躊躇不定道:“晚輩……”
話剛起了個頭,便聽通天道人說道:“按理來說,圣人之命,他豈敢不從?不過他既是后土的棋子,亦是貧道的徒孫,道友直接越過貧道和后土對他發號施令,難道不覺得有些不妥嗎?”
女媧沉聲道:“道兄別忘了,他是風氏后人。”
通天道人淡然道:“敢問道友和風氏有何關系?如此理直氣壯發號施令?”
女媧惱道:“道兄為何要明知故問,人族出自本座之手,天地間的人族皆要稱本座一聲始祖,何況風氏之祖乃本座兄長伏羲,本座為何不能發號施令?”
通天道人輕笑道:“天道借道友之手補齊天地人三才,道友全當作是自己的功勞?”
“風氏是血脈純正的人族,而道友出身妖族,兄長一說,更是無稽之談。”
女媧惱道:“道兄非得這般蠻不講理嗎?”
通天道人語氣漠然:“不講理的是道友吧。”
“當然,道友真要不想講理,倒也不是不行,譬如道友與貧道論道一場,道友若是勝了,貧道保證不插手,如何?”
女媧沒有回應通天道人,而是語氣嚴厲:“風氏后人,你可愿遵命?”
姒癸剛想回話,一股莫大的威壓壓在他身上,整個人渾身僵直,連嘴都張不開,更別說將話說出口。
“師祖知你夾在中間難受,也不為難你,師祖來替你回答,愿意。”
“周天星斗大陣沒什么了不起的,不用就不用,回頭師祖傳你誅仙劍陣,殺伐之力遠在周天星斗大陣之上。”
“而且師祖不會限定你使用,只要你愿意,妖族你想殺就殺。”
姒癸雖不能動彈和開口,腦子依然在轉,忍不住暗地感嘆道:“還真是善解人意。”
沒想到女媧一句“周天星斗大陣不得用以屠戮妖族”,竟能讓他有額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