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道人微微挑眉:“是那位妖庭太子?當年妖帝橫壓三界,幾乎以三界之主的身份封圣,氣運不可謂不濃郁,以至于身死道消之后,殘余氣運嫁接到了他身上。”
“雖然不足妖庭鼎盛時的萬分之一,卻也讓他逢兇化吉,練就了一身好神通,連為兄都不敢妄稱必勝于他,師弟輸了一招,倒也不必太過介懷。”
“對了,師弟可有被傷到?”
趙公明搖了搖頭:“那倒沒有,那人雖然勝了師弟一招,但關鍵時刻手下留情,只是削斷了師弟的一撮頭發。”
“說來奇怪,師弟先前見他態度十分張狂,還曾欺負瓊霄師妹,不像是手下留情之輩。”
多寶道人忽然想起先前陸壓對他殺意滿滿,卻遭到通天道人警告的場景,表示贊同:“妖庭破滅后,陸壓曾被巫族、視他為禍害的妖族以及居心不軌之徒追殺,因此性情暴虐,的確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
轉而又看到趙公明眉宇之間的黑氣,不由懷疑道:“師弟雖然沒被他明面傷到,但不小心遭到了他的暗算?”
趙公明尋思片刻,搖了搖頭:“應該沒有,那陸壓實力并未強過師弟,只是身懷一種古怪的神通或法寶,若遭到暗算,師弟不會察覺不到。”
多寶道人輕咳一聲:“那也不能掉以輕心,師弟不妨回山門一趟,讓老師看看。”
趙公明一聽不樂意了:“敗在他人手上,師弟已經給師門丟臉,給老師蒙羞了,也就是師兄問起,師弟才如實告知,師兄總不能讓師弟再到老師面前丟一次臉吧。”
“不對,還不是一次,是兩次,敗給別人一次,以為自己遭到暗算,貪生怕死請老師出手一次。”
“不管師兄怎么說,師弟肯定不會回去的。”
多寶道人微微皺眉:“相比身家性命,些許面子算的了什么?再說老師又不會四處宣揚,讓他老人家知道怎么了?”
“師弟若抹不開面,大可找個別的理由,正好有一批弟子聚集在碧游宮,準備協助我和你師侄爭奪天帝之位,你去接一下,順帶把這事辦了。”
多寶道人不這么說倒還好,這一說反而激起了趙公明的逆反心理。
只聽他斷然拒絕:“不去。”
說完都不等多寶道人勸說,自顧離去。
多寶道人有心去追,但眼前還有一群劫殺截教弟子的散修要審問,哪還顧得上。
但愿是自己看錯了,師弟怎么說也是準圣,哪能輕易隕落?
他在心里感嘆一句,目光如刀落在被困的嚴嚴實實的眾多散修身上。
“你們誰來告訴本座,受了誰的指使,膽大包天劫殺截教門人?”
這群散修倒硬氣的很,一個個閉口不言,權當沒聽到多寶道人說的話。
多寶道人臉色一冷,單手畫了一道符箓,沒入一眾散修體內。
當即有散修倒在地上,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
有散修四處抓癢,仿佛遭到萬蟻噬咬。
有散修淚流滿面,仿佛遇到什么傷心痛苦的事。
多寶道人神色淡然,他這門道術名為“紅塵苦”,寓意萬丈紅塵皆為苦,中術者,怕什么就會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遭遇什么。
除非意志強大到可以忽視這些痛苦,乃是最佳逼供手段。
約莫過了半刻鐘,多寶道人解除道術,漠然看著在地上打滾,眼淚鼻涕汗水混在一起的散修。
“現在肯說了嗎?”
有散修忍不住叫道:“我說……”
然而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血肉灑落一地,極為血腥惡心。
多寶道人頓時臉色難看:“禁斷咒術,道門術法。”
這門禁斷咒術他也會,以獨特的手法種在他人神魂當中,一旦觸發,則神魂俱滅,尸骨無存。
這種咒術往往因為施術者手法不同,除非解術者修為遠遠高于施術者,否則只能由施術者解開,他人貿然去解,只會將之觸發。
多寶道人不用想都知道,對方既然敢做下此事,就不會留下這般破綻。
他拿其中一人試了一下,那人“砰”的一下爆開,果然沒法解除咒術。
或許只有圣人才能解開。
多寶道人突然渾身一震,或許連圣人都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