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什么豬,你才是豬,一個比一個不會說話!”
香珠奪下那一大籠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畢羅。
啪!
嚓!
大門關上,門栓拉回。
孔東流呆立門外,半晌,噗嗤一笑,朝向小院拜了拜。
隨后樂呵呵地向回走去。
“求了這么多天,總算肯收下徒兒的一點心意了。哈哈哈,這苦沒有白吃。”
隨行的仆人護衛卻都是一臉羞憤。
當下便有一名孔府的心腹侍衛道:“小郎君啊,這城南的僧人也太離譜了吧,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哼,我家公子何等身份,當今太子殿下的外甥,未來寧國公的頭號繼承人,定的娃娃親更是鎮國大將軍……哎喲!”
他還未說完,就被孔東流一巴掌打在腦袋瓜上。
“不得胡說!從今往后,誰要是再敢詆毀我師父半句,休怪本公子翻臉無情。”
眾人雖不再說話,可臉上卻流露著悲憤與屈辱。
在他們看來,自家小郎君,乃是長安城天子腳下,數一數二的貴胄,哪怕與那些王子王孫相遇,也從不用低頭讓道。
現如今,卻整天跑到這南方偏遠小縣城的僧人家門口,早請安晚問候,伺候得跟個孫子一樣,還整天吃閉門羹。
好不容易讓那僧人收下禮物,自家公子卻如蒙大恩,開心得手舞足蹈。
這不是傻子是什么?
那名宛如影子一般,緊隨孔東流身后的老仆終于開口。
“主子受了風寒,在徐府養病。所以小郎君你的一言一行,更需慎重。若被別有用心者傳回京城,被太子殿下知道,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孔東流看向剛剛病好的忠仆,輕嘆口氣。
“黃翁啊,你要我說多少次,我這位師父不是普通僧人。那晚慶春樓,若非有他,你我都會喪命于女鬼之手。”
黃翁面色復雜,低聲道:“廣元郡的不良人都已經來調查過,確認那晚慶春樓,并無鬼怪作亂。”
孔東流翻了個白眼:“不良人?哼,他們又豈能比得上我師父半根汗毛,不過是權貴的鷹犬而已……咳咳。”
見眾親隨眼神愈發復雜古怪。
孔東流咬了咬牙。
他忽然想起了那位與自己愈發投緣的徐小郎君說過的一件事。
行至城南小院外,百來步遠的地方,孔東流止住腳步。
“我知你等不信。今晚是中秋,我師父曾對人預言過,中秋之夜,將有暴雨。我也不是刻意想要宣揚師父未卜先知的本事,只不過,不想你等再心存腹誹罷了。”
聽到自家這位溫厚公子,言語間竟流露出一絲冷意。
眾親隨這才意識到,公子是動了真火,一個個不再嘻嘻哈哈,收斂形色,匍匐于地,連道不敢。
孔東流說完,沉默起來。
他望了眼天頭。
時至黃昏,晚霞如火。
晴空萬里不見半綹烏云,絲毫沒有要下雨的跡象。
他心里卻十分篤定。
師父說會下雨,那就一定會下!
不知不覺間,他對于圣僧師父,已有種近乎狂熱的信賴與膜拜,不輸好友徐仲才。
……
夜幕降臨。
城南小院外的不遠處,肉眼凡胎難以得見的團團灰霧中。
一些透明的人影三五成***頭接耳。
“就是今晚嗎?今晚這可是人間中秋啊。”
“某也聽說了……嘶,我等良鬼可要躲好了,千萬別遭無妄之災。”
“聽那京城貴子的語氣,城南那位大大王似乎掐算出今夜有暴雨?“
“那他是否算到今晚陰間將會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