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皇后病逝,唐皇思念心切,問道于仙術,逐漸不問朝政,大權旁落,假太子勢大,后誣陷秀公主私通嶺南節度使護國公徐芝陵,將其逐出京城。’
所以說,阿秀如今也在海外?正被這船上假太子的人追殺……
周逸正想著,耳旁響起袁騰非的呵斥聲:“兀那僧人,此處為何只有你一人?你究竟從何而來,是人是鬼?”
周逸收起心思,微笑行禮道:“小僧自然是人。此前遭遇不幸,如今剛剛逃離,不知可否借乘貴船?”
袁騰非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卻并沒有立即回絕,而是余光飄向皇宮秘衛李小枝,似在做著問詢。
李小枝不動聲色地微微搖頭。
袁騰非立馬冷哼一聲,指著周逸冷笑道:“我朝限佛多年,就連黃口小兒也都知道,但凡有僧,皆是妖僧。你這邋遢和尚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顯然也是妖僧一個。休想上船。”
他剛想調轉船頭,卻被旁邊的一只手攔了下來。
“袁兄且慢,這分明是一位大德高僧,你為何說他是邋遢妖僧?”
將袁騰非攔下的,是一名三十歲上下的書生,文質彬彬,風姿綽約,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浩然正氣。
“大德高僧?唐兄你沒搞錯吧?”
袁騰非瞪大雙眼,不解地看著書生,眼中隱約有些不滿,卻壓抑著并未動怒。
一旁的李小枝則深深凝望了眼周逸,目光閃爍,依舊沒有開口。
周逸卻笑了,朝向那名唐姓書生合掌行禮:“多謝。”
書生連忙避身還禮:“不敢,能在海外遇上高僧,何其幸焉。大師放心,在下于船主面前還是能夠說上幾句話的,定會讓大師乘上此船。袁兄,你若是不帶上這位大師,我也就不走了。”
“你……”
袁騰非氣得吹胡子瞪眼,可也不敢得罪這唐姓書生,余光瞥向李小枝,見李小枝不動聲色,只好嘆了口氣,向周逸勾了勾手。
“上船吧!看在唐先生的面上,就搭你一程!不過丑話說在前面,船上有許多貴客,不是你這個乞丐僧人能隨意亂跑的……”
他還未說完,就被唐姓書生打斷,“袁兄不必多言,這位大師上船之后,當與我同住。”
袁騰非啞口無言,載上周逸,向不遠處那艘巨大的樓船駛去。
上船之后,周逸被唐姓書生帶去他所在的船艙,艙中還有幾名女眷孩童,以及一名胖乎乎的商人,卻是唐姓書生的妻兄,見到周逸之后都十分驚訝,兩名孩童對周逸更是指指點點,口稱“大肚和尚”,嬉笑不已。
周逸倒是不以為意,摸了摸肚皮,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心知在那兩名孩童的眼里,自己成了一個大肚滾滾的胖和尚。
唐姓書生急忙呵斥兩名小童,又引家眷對周逸恭敬行禮,方才將周逸請入隔間秘室。
進入密室后,他那一路強行偽裝的鎮定之色終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自禁的激動。
撲通!
書生直接跪倒在地,對周逸匍匐磕頭行弟子大禮。
“唐敖,拜見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