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廉臣旁邊那三人,丁醒也非常熟悉,正是陪同他南下的申老漢與孟婆婆夫婦,和他們的獨女申傳香。
申傳香半蹲地上,抱著昏迷的孟婆婆,申老漢擋在兩人前面,手捧一個香爐,爐中插了一炷迷蟲香。
以前丁醒在果園點香,從不使用香爐,如果使用的話,可以控制香燃的時間與范圍,申老漢讓香霧僅限在三人中彌漫,這樣一來,不止能阻止黑蟲靠近,還能節省香的使用。
但無論申老漢如何節省,面對如此規模的蟲群,他的迷蟲香也早晚有耗盡的時候。
他面有憂慮,朝伍廉臣喊道:“廉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它們是為了血嬰果才從巢穴追出來,你快把這果子丟了吧,說不定它們就會散開!”
伍廉臣皺眉道:“如果不散呢?到時拿什么阻擋它們!再說咱們為了這果子,已經死了七八個族人,丟了的話,血豈不是要白流?”
申老漢忽然嘆起氣:“當時在洞窟我就說過,這果子生長在尸垂蟲的老巢里,不吉利,摘果會引來大災禍,你們這些年輕人偏不信邪,這下好了吧,被堵在這里,生死難卜。”
申傳香聽了這話,插嘴道:“爹,當初廉臣哥返回山城,把情況給咱們講的明明白白,那洞窟長有一種血嬰果,咱們當時都說要摘,并沒有人反對,你怎么現在開始指責廉臣哥了?”
半年前伍廉臣在卷塵山失蹤,他一直躲在附近的一座劍禁洞窟內避難,偏偏仇家緊追不舍,堵在洞窟外邊。
他不敢離開,就在洞窟內探險,無意間打開一座古時遺留的洞府,找到一批材寶,還發現這一顆血嬰果,因為果子被一群尸垂蟲看守,他摘不到手,便暫時等待,直至近期他發現仇家離開,于是返回山城搬援兵。
自打一個月前開山蟻被殺后,金露靈窖徹底斷了線索,大批酒莊弟子都已經返回老家,只剩下十余人留在山城,其中就包括申老漢與孟婆婆夫婦,他們惦記丁醒安危,多住了一段時日,女兒申傳香愛闖蕩,更加不愿意走。
就在這個時候,伍廉臣回歸山城,那十余酒莊弟子聽說有奇珍異果可以摘,全部隨行,結果死了一大半。
申老漢不滿閨女向著外人,咕噥道:“我當時不反對,是因為我想找阿醒,那孩子失蹤一個多月,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是為了順道找他,才答應跟著你們來尋果。”
這次出外探險,結伴了十幾人,申老漢以為人多勢眾,不存在危險,誰知道會遭這么大殃。
伍廉臣聽著申老漢的長篇大論,木著臉,默然不語。
最近半年,他都在為手中的血嬰果拼命,他覺得這果子外相不凡,如果帶回酒莊,貢給上宗,有望獲賜玄藏丸,畢竟以前有這樣的先例,世間的奇珍異果,上宗的老前輩們最是喜愛。
他原本已經把洞府環境探索清楚,摘果時沒有傷亡,但是萬萬想不到,摘果成功后,蟲群會不依不饒一路追殺。
這次他連累一批族人死于非命,就算是把血嬰果帶回家,恐怕也是功過相抵。
他正發愁之際,忽見蟲群有了大驚變,他吸了幾口鼻子:“你們快聞,有酒氣傳來!”
申老漢與申傳香都有感應。
隨著酒氣擴散,蟲群很快失控。
呼啦!
數丈高的蟲云漩渦,像是遭了什么法術的重擊,瞬間崩潰,所有尸垂蟲都跌落在了地上。
危機在不經意間被解除。
伍廉臣三人俱都傻了眼,呆愣好一會兒,他們才緩過神,欣喜呼叫:“到底是誰來解圍?是不是酒莊族人?”
他們左顧右盼,以為是酒莊修士前來支援,但他們張望之間,沒有看見人影,只有一頭鹿影出現在視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