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斧懸空剎那,化為一朵云霞,傾瀉山塌般的重力,籠罩郁潤頭陀,把他鎮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等郁潤頭陀緩過神,思忖破解之法,卻見云霞中又生驚變,原本靜如棉絮的云朵變的狂風大作,風中隱隱有雷電顯露,咔嚓一聲,劈頭降落下來。
這感覺就像是忽然置身在雷暴天氣里,若非郁潤頭陀上空一直懸著他的本命佛寶銀色木魚,映出一層銀光牢牢護著肉身,他肯定是要被風雷誅滅當場。
但他的抵抗根本堅持不了太長時間。
那云霞除了能夠召喚風雷,還有霜雪之氣在快速凝結,鵝毛大的雪片,對準銀色木魚簌簌直降,眨眨眼的功夫,魚體就結了一層寒冰,神通也在同一時間被封印。
郁潤頭陀的肉身就此空門大開,銀魚是他的最強法寶,此魚一旦被鎮住,他的斗志也就宣告瓦解。
與包盛全不同,自他修煉佛法一刻起,就在淬煉佛門金身法術,外功相當不俗,就算諸寶不使,他也可以仗著金身抵御墨斧打擊。
但他心知肚明,此刻已經變作標靶,若無克制墨斧之法,他終將淪為包盛全一樣的下場。
可墨斧有神通瞬變之力,無論他施展何種佛術,使用何種佛寶,都要遭受墨斧壓制,他想逃生談何容易?
他自出道以來,不管遇上什么樣的艱難處境,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作風,如今面對墨斧,他心間不可抑制的涌出恐慌感,這是無法掌控局面帶給他的致命壓力。
“誰!”他心里在惶恐吶喊,“你到底是誰!”
可惜他此刻根本無法張嘴,已經說不出話來,即使他想求饒也已經辦不到,他甚至覺得自己在臨死之前,可能連對手的樣貌都無法瞧見。
誰知這個時候,那座即將損毀的金壁文閣,忽然解體崩潰,化作四件金燦燦的寶物,朝上一遁,合力圍住那一柄細頸黑瓶,堵住瓶口,不讓它繼續傾灑水珠。
再看地面上,盤坐著一位膚色發青的修士,正是奪舍了黎力祭祀的燕無缺。
他身上傷口極多,綠袍已經染成了紅褐色,半邊臉龐血肉模糊,看去觸目驚心,但他目光卻透著興奮。
他先行打量鎮壓郁潤頭陀的云霞,又仰著鼻子深嗅一口,這才朗聲喊道:“是丁道友嗎?”
他猜測是丁醒,語態卻不是太確定。
雖然他聞出云霞上散發的酒氣與當年的赤霄神斧一樣,可是丁醒遠在九素雪原,若說丁醒突然間神兵天降,跑來營救他于危難之間,實在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一語落罷,就見遠處那片松樹間,閑庭信步的走出一位文士打扮的修士,不是丁醒又是何人呢。
他登時大喜,“真是丁道友,看來天不亡我燕無缺!”
他猛喝一聲,飛身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