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枯伸手扶著他,扶淵上次重傷,話都沒來得及多說兩句,就直接栽了。
而這一次,他的傷比之前還要重。
溫枯下意識就要接住他,怕他臉朝地的摔,那樣一張絕美無雙的臉,若是傷了,會有人疼的。
接著順手又往他的嘴里塞了滿滿當當的丹藥。
上一次他不省人事,還得靠她嘴對嘴的喂藥。
這一次趁著還有意識,讓他自己吃。
沒人看見寶寶的眼底也滿是擔憂,他知道,大人是最愛說謊的生物了。
他見過好多好多喜歡說謊的大人了,紫衣裳說什么不會無了,寶寶卻感覺他馬上就像要無了一般。
他現在不過就在強撐著而已。
扶淵卻是站直了身子,沖溫枯搖搖頭,他嘴里塞滿了療傷丹,蒼白的腮幫子鼓鼓的,只從喉嚨里發出幾個字來,“我沒事。”
溫枯看了一眼他空空蕩蕩的右臂,又看了一眼腹部那黑洞洞的大窟窿,這個男人真是要命的頑強。
還沒什么事,難道非得等著這具肉身被剁成渣了,那才叫有事?
溫枯眉頭緊蹙,目光最后落在扶淵的臉上。
她一次性塞了太多丹藥過去,導致扶淵現在像只藏食的松樹,那臉頰圓滾滾的,明明嘴角還有血,偏溫枯是頭一次見他這模樣。
有見他費力的一嚼一嚼的,頓時覺得他……可憐又可愛。
扶淵好不容易才將那么多的丹藥全數咽了下去。
他趕緊又道,“枯枯,你聽我說……你曾經的新婚之夜,我……”
溫枯卻是全然將他的話打斷了,“有什么話,待我帶你殺出去再說,我定會仔仔細細的聽。”
她現在哪里有什么心思聽新婚之夜。
前世與夜寒有關之事,她丁點兒都不想回憶起來。
扶淵的話,她也只想在他平安時才聽。
現在聽著,總覺得像是在交代遺言,溫枯不喜歡。
她不會讓扶淵死的,絕對不會!
說話間,溫枯卻已是背對著他,她一手抱著寶寶,身子緊貼在扶淵旁,另一只手再度舉起了斬月刃,從袖中飛出三張符來。
溫枯口中默念有詞,就見得那三張符刷的一下飛了出去,盡數打入她的結界之中。
頃刻間,溫枯的結界愈發的強大牢固了。
那是她強界符,就如字面意思一樣,是能加強結界的符咒,溫枯自創的。
結界外,神衛們的刀劍斧戟還在狠狠劈下。
每一次落下,便發出劇烈的響聲,單單是余波都震的四周就是磚瓦漱漱而落,墻壁也被震裂開了大縫。
這可是大陽宮,一鉆一瓦都是極致,輕易不會被損毀的。
溫枯的結界被劈砍的咔擦作響,一道道波紋如水一樣蕩漾開來,全是震動波。
密林里神殿眾人齊刷刷的看過來,方才溫枯出現的時候,大家可都看清楚了。
“那不是大殿下的小書童嗎?”有人好奇極了。
“他也被騙了吧,那個抱著嬰靈的,分明是假貨嘛,真正的大殿下在這里啊!”
說話間,不少人又看向了圣羽郡主身邊的‘大殿下’。
那位大殿下依舊面色平靜,他紫衣翩然,眉宇間甚至都沒半點情緒波動。
扶淵平常對人愛答不理的時候,就是這幅模樣。
“白瞎大殿下對他那么好了,竟是個真假不辨的白眼兒狼!”有人在替‘大殿下’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