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頭不語,路燈在背后照著他,他的臉晦暗不明。
夏至低喊起來:
“看著我。我是你姐姐!”
“我們在一個肚子里,相互依偎了十個月!出生后,我們躺在一個搖籃里,直到滿月被分離。”
“如果不是我意外得知你的消息,我還以為就我是被遺棄的,我嫉妒過你!”
“但是當我知道,你也是一個人在塵世掙扎,我就像自己在經受你一切一樣的痛苦!”
“夏離,不要絕望,你還有我!”
少年背著吉他的手緊了緊,忽然推開她,向一條小巷跑了起來。
夏至拔腳就追。
就聽身后急喊起來:“夏至!你得帶著我啊,夏至,你不能丟下我!”
夏至的腳步生生的停住。
她眼看著那個纖瘦的身影在昏暗小巷里消失,她回頭,看著池騁扶著腿,正努力的向她走來。
她沒遲疑,迎著他走回去,直到他身邊,低聲說:“對不起,我差點忘了你。”
池騁的笑容,立刻在昏黃的路燈下如一朵橘色的花:“我還以為,你會生氣我羈絆了你。”
夏至搖搖頭,聲音低落:
“我并不期望他會馬上認我。我明白的,經歷過傷害的人,不容易接受別人。只是他突然這樣走掉,我是有點難過,而且我也不知道,以后他還愿不愿意見我。”
“唉!”池騁低嘆了一聲,長臂一伸,把夏至摟入懷里:
“不難過,慢慢來吧。你的話我聽見了,我也像自己在經受你一切一樣的痛苦。我抱抱你。”
他的身上,尚帶著剛才那間豪華會所的定制沐浴**味,他的手臂,堅硬而有力。
夏至的身體僵住。
他揉著她的發:“你不要想太多,苗立山說了,他本來到了十點半就要離開的,不一定是為了躲你,你做的很好,他怎么會躲你呢?”
夏至不動,右耳聽見他的聲音悠長溫柔,左耳聽見他的心臟澎湃有力,發間是他微涼手指安慰式的摩挲。
她心神有些恍惚,剛才面對夏離的滿心憂傷,好像被披上了一層柔軟的外衣。
而池騁已經放開了她。
耳邊那“砰砰”的心跳聲消失了,夏至的心似乎也跳的慢了下來。
池騁說:“如果你想多留一天,我隨你。不過,我的建議是,還是給他一點時間。就像你說的,經歷過傷害的人,不容易接受別人。你說呢?”
夏至點了點頭:“嗯。”
池騁:“那你現在想去哪兒?”
“你不是還有工作嗎?”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如果你要休息,我的工作可以暫時推一推。”
“我沒事。你還是去工作吧。”
“那走吧。”
池騁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夏至看著那只手白皙的手,指頭動了動,沒掙。
俞志明拎著拐在不遠處看著,識相的沒走過來。
一行人上了車,池騁靠在座位上問:“人都通知了?”
俞志明回頭:“池少放心,都通知了的。”
“開車吧。”
“是,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