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罵罵咧咧,伸手往腳下一摸。入手僵硬冰冷粗粗一根,好似結了冰的樹干。
八成就是這東西磕倒了自己!
繼續往上摸了摸,這東西**卻又帶著些許綿軟,像是凍過的棉袍。記得自己曾有一回在河溝子里破冰取水,不小心弄濕了半截袖子,在生火烤干前,袖口摸上去就是這樣的。
倒要看看是什么鬼東西來著!
沈清蹲在地上,口中哼哼唧唧,將摸到的東西費力八氣地捧起,迎著案桌后折返出的一縷微光湊到眼前仔細一瞅!
“哇啊!”
這一看不打緊,卻險些嚇個魂飛天外!
沈清驚叫一聲,將手里的東西不要命地往外一扔,一屁股結結實實地坐在了地上。好險沒哭出聲來!
那玩意兒,不是牛前腿,也不是羊后腿!是凍得**地一截手臂!
沈清渾身打著顫兒,手腳并用拼命向后縮著身子。
死人他不是沒見過。這鎮上每隔一陣子,便會有過往的刀客俠士一言不合就拔刀子動手。他曾躲在旮旯里偷瞄過幾回。
可見過歸見過,親手摸到那可是頭一回,!更別說自個兒剛才還將這斷臂捧在手里!
正縮腳后退間,后背突然一沉,一件硬物撞得他腦后生疼!
沈清身子一陣僵硬。篩糠似地抖著,伸手往后胡亂一摸。聽到巴掌處梆梆的木頭聲,卻是王老實店里用來支著橫梁的柱子!
驚嚇之余他急忙將身子用力往后擠了擠。后背有了依靠,仿佛心中的恐懼也弱了幾分。就連嚇得僵硬的頭腦,也在后腦梆子火辣辣的陣痛中恢復了幾分靈活。
屋里頭兒該不會死了人吧?要不哪兒來這么一截人手?
王老實呢?跑了?難不成死的就是他?
念頭到了這兒,沈清突然渾身一顫。
入冬前可是曾聽路過的客官說起過。集子通往關內那頭兒有段時間就鬧過尸魅,還咬死過不少人。這屋里頭的死人不會變尸魅吧?
沈清心中越想越是害怕,忍不住往屋口兒望去。
只見這么一會子工夫,天早已黑透。帶著雪花的寒風刮得正緊,門口少了布簾遮攔,股股的寒氣直往屋子里灌。殘破的小片簾子隨著嗚嗚作響的風聲前后晃蕩,有若鬼影!
平日和爺爺縮在窩棚里,這風聲不算陌生。雖然半夜總能將人驚醒,卻并不怎么嚇人。
可是今晚聽起來,怎這么滲得慌呢?
他有心起身就跑,這一雙腿卻陣陣發軟抖得厲害,任憑用力,卻怎地也站不起來。
如此在地上坐了一陣,好不容易攢足了一絲力氣,沈清用后背支撐著柱子站起身。剛一邁步,只覺一陣頭暈眼花腿腳發軟,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自早間吃了小半個饃后再無任何東西果腹,又背著兩挑子柴火走了許久,本就饑餓難耐身體困乏。這一坐下,竟是渾身發虛,再無法動彈。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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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昏黑的屋子隨著爐火熄滅,入眼已是一片漆黑!
恰在這時!
啪嗒一聲輕響自角落傳來,落在耳中卻如近身敲了一記響鑼,頓時將他從迷糊中驚醒!
沈清嚇的渾身一陣亂顫。急忙伸手掩住口,將到了嘴邊的驚叫強給止住。這一醒神,便是腹中也不覺得如何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