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統領見此情形不由停下了腳步,手指一揚,一錠完足的雪花銀離手飛出,啪一聲響,精準地落入了提籃之中。隨即伸手拖曳過一副高椅,撩起袍襟坐下。明銳的雙目多了幾分柔和傾慕,望向了大堂正中的一卷素簾處。
“仙嗡”瑤琴聲響,若空谷潺音。延綿細碎,卻又余韻悠然。
尚帶幾分喧鬧的廳堂內霎時一靜!
“嘆惋臨風兮,空待雁字無期;”
“傷懷抱月兮,未覺淚濕羅衣;”
“倚欄念君兮,恰逢庭葳凋敝;”
“空對澄鏡兮,唯見蘭芷凄凄......”
清亮柔美的嗓音與琴聲相得益彰,傷感委婉,悱惻纏綿。
朱統領雙眼微閉,竟似聽得癡了。待回過味來,卻余音裊裊。空留其韻。待抬眼望去,那簾后空空如也,依舊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歌唱之人卻不知去往了何處。
“朱爺,魏爺在甲字雅間等您。”
“引路。”朱統領若有所失地凝注了那簾子片刻。方才站起身,將長刀交在左手,跟隨來喚他的提壺伴當沿著樓梯去往甲字號房。
“朱鵬展見過大統領。”待伴當關門出去后,朱統領方才抱拳沖著房中高坐椅上的一名下頜留有短髯的中年男子深施了一禮。
“呵呵,鵬展辛苦了。如此急切前來尋見魏某,不知是有何急事呀?”
“回大統領。彪下尋到了祁香主的遺骨。不敢耽擱,還望大統領海涵。”
“哦!你找到了祁昊蒼的尸骨?在何處尋到的?”
距平家寨30里,青石溝子300里的一處荒嶺。若不是祁香主以身殉教之前用的是本教緊急赤符傳訊。彪下也無法尋獲其蹤跡。
“此事真辛勞了鵬展,來來來,你我弟兄無需如此客套,過來坐下說話。”
“謝大統領!”
朱鵬展抱拳行了一禮,又將長刀擱在門前的刀架上,這才小步走到桌前,躬身坐下。
“此事你可曾說與鐘常離知曉?”魏統領拿瓢舀了酒倒了一盞給朱鵬展,低聲問道。
“未曾,未經大統領允許,彪下怎敢隨意與人說起。”
“好!鵬展一路辛苦,先吃上幾杯水酒將暖身子再細細說來。”
“多謝大統領。如此彪下就卻之不恭了,大統領請!”說著朱鵬展雙手端起酒盞放在口邊將酒水一飲而盡。
“鵬展可曾發現什么端倪?”魏統領拿起案上銀刀在盆中焦黃的羊腿上切了一塊肉,一面放入口中咀嚼,一面出聲問道。
“彪下曾用本門秘術查探過。祁香主殉教前,曾被人以搜魂之法加身。不過還有一事令人費解。依本門秘術回朔,祁香主非是喪身一人之手。而是死于兩人圍攻!”
“兩人?此事你可確定?”
“確然無疑!”
“鵬展可還在左近發現別的尸首?”
“未曾。”
魏統領手中銀刀一頓,目中閃過一縷寒芒。思索了片刻后突然眉頭一挑。
如此說來,那東西很有可能被另外的一人取走了!
碧落門人外出行走素來獨往!這人既然與死去的那人圍攻祁昊蒼,難不成也是碧落門的?
同門操戈?有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