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直腰桿,分毫不讓的說道,“孤不知道許諾的這些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但我知道,三陽會就要打過來了,北地大戰一觸即發。孤不知道此戰是輸還是贏,但孤只想掌握這軍政大權,哪怕第二天就是城破身亡之日。”
“這永安城就算是要滅亡,那也要在孤的手中滅亡。它是屬于孤的,屬于我永王的,而不是魏倫這個外戚賊子的。”
說道這里,永王已是滿臉猙獰,積郁在心中一年多的怨氣憤恨終于發泄了出來。
神人盯著他,忽然露出了一絲饒有興致的笑容。
“你們這些肉食者總是這般,永遠的也都這樣。罷了,你若只是謀個永安城大權在握,倒也不是不行。畢竟它本來就是屬于你的。”
永王聽到這里時,已是滿臉興奮,口中不斷喘著粗氣。
“尊神此言當真?”
神人頷首,聲音溫潤如玉。
“自是當真。”
祂繼續說道,“吾也不要你修廟宇塑金身,只要是日后應我一事即可。爾且放心,此事必不超出你能力之外。”
“爾可愿誓?”
神人話音剛落,就見無數灰白霧氣在永王眼前凝聚成卷,其上滴滴鮮血一樣的朱紅大字立刻在書卷上浮現出來。
一只碩大的玉筆正懸在他的面前。
永王當即大喜。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這只碩大的玉筆,正待簽下名字之時,忽然冥冥中有一種感覺心悸的感覺傳來。好似一旦他簽下這字之后,就會有不好之事發生。
永王立刻怔在這副寫滿血色大字的書卷面前,神色猶豫不定。
高坐于山巔之上的神人也不催促,靜靜的等待著他的選擇。
永王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神尊,忽然大笑說道,“神尊可能如我之愿?”
神人立刻答道,“誓約若成,自當如爾所愿。”
永王提起手中的玉筆,眼中不斷浮現出自己登臨王位之時的情景。
百官齊賀,萬眾朝拜。
那種令人欲罷不能的權欲感在他腦海中不斷回蕩,但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到兩秒,眼前的景象立刻就變成自己閑坐于旁,望著自己的舅父魏倫在他身旁施令發號,揮斥方遒的摸樣。
他的內心立刻如同被毒蛇撕咬一樣,充滿了無以言說的痛楚。
這痛楚好似一堆熊熊燃燒的烈火一樣,徹底燒盡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永王似悲似笑的吼道,“母親,舅父。你們為何非要扶我上位,我若不上位,也不會這般痛楚。既然我已尚未,為何又不肯放權于我?”
喧囂的大笑聲中,永王猛然轉頭,當即提起手中的玉筆,毫不猶豫的在書卷之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孤既然已經繼位,那屬于孤的東西,誰也不能從孤的手中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