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著鼻息,要不是感情深厚,他都想離江恒十步開外。
陳裕暉是文人,是商人,這味道混合在一起他也就不能很直觀的分辨出血腥味,只以為江恒在屋里亂鼓搗。
“清兒弄了些吃食,你要不要拿點回去?”
江恒睜著眼說瞎話,吃食自然是沒有的,而且以他對陳裕暉的了解,這個味道他是不接受的。
果然,陳裕暉腦袋使勁的搖著,一臉拒絕。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沈清竹就在江恒身后,看著陳裕暉激動的模樣,忍著沒有笑出來。
疑問翻篇,陳裕暉也不會去過多的探知江恒究竟做了什么。
他和江恒面對面坐下,也不介意沈清竹留下。
“前兩天趙仇給我找了點麻煩,企圖壓我們仙衣閣,他似乎是要我不能插手這件事。”
都是些生意場上的事情,即便陳家斗不過趙仇,可他還不至于被隨便擊垮。
“我回來的時候又打聽了一下,客棧現在密不透風,但賑災的事情還在繼續,也不知道楚王究竟有沒有出事。”
當然是出事了,現在人家正一身都是泥的躺在他們家炕上,沈清竹進去前剛吐了黑血。
“既然還沒有出現變化,就說明情況還在楚王的掌控之內,如今只能靜觀其變了。”
“也只能這樣了。”
陳裕暉嘆了口氣,太子想要對楚王下手可楚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都這么多天了,他還能把消息捂得這么死,實在不容易。
“我這次去處理趙仇給我找的麻煩。”陳裕暉又繼續說,“回來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太子登基,趙仇還能容得下陳家嗎?”
趙仇能讓陳家八年翻不過身,如今不管是圖樣還是生意上的事情,只要他想,隨時可以踩一腳。
這是建立在皇上在位,太子還是太子的基礎上,如果有一天太子登基為帝,趙仇想要捏死陳家,那就堪比捏死一只螞蟻。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啊,可我不做,陳家要怎么辦呢?”
他的意思江恒明白了,沈清竹也聽懂了。
陳家是保皇黨,堅決不參與皇位的爭奪,將來不管哪位皇子登基,他們都可以保持自己的地位。
這是在他們與哪位皇子都沒有仇怨的前提下,所以無論是誰都不會拿他們開刀。
可他們與太子有仇啊。
陳家不能放任太子登基,但前的局勢對太子來說是最有利的,所以為了活命,他們只能打壓太子。
要怎么打壓,憑借現在的陳家嗎?
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支持某個皇子,把他扶上皇位,手握從龍之功,打一個翻身仗。
只是奪嫡之戰,要么獲勝將所有人踩在腳底下,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要么失敗成為別人的墊腳石,一輩子抬不起頭。
“你想好了嗎?”
江恒問陳裕暉,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稍錯一步前面就是萬丈深淵。
“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陳裕暉苦笑,“贏了,我陳家就還有輝煌的那一天,兄長是文臣,不易被忌憚,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若是輸了,不過是如今的結局,還能差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