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按照原本定好的路線走著,回程似乎比來時更漫長。
長是真的,沈清竹怕被跟蹤,所以回程的時候故意讓劉海繞遠路,七拐八拐的凈走些不尋常的路。
這樣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效的,只是等終于回到家的時候,沈清竹覺得自己都要廢了。
反觀年齡最大的盧致風,臉上的確有疲憊的神色,但人家活動自如,甚至還能出去跑兩圈。
沈清竹不得不承認人的體質真的是不同了。
他們走了有三天時間,楚王的情況一直不好不壞,玉書用藥吊著他的命,只等著盧致風和沈清竹回來。
陳裕暉這三天也是沒走,主要是他把劉海給了沈清竹,然后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沒了車夫。
沒有辦法,再加上總來歸來去的跑太引人注目,他索性住了下來,衣服就暫時穿江恒的,他也不嫌棄。
江恒的衣服幾乎都是沈清竹給他定做的,陳裕暉研究了半天,還是覺得如果沈清竹愿意做這方面的生意,他的利潤不會比女子的衣服少。
以前是出于道義,所以不會把沈清竹的圖紙作為商用,現在知道了她是江恒的妻子,陳裕暉更不會坑人了。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要等到楚王得救再說。
一家人在家里望眼欲穿,沈清竹終于在離開的第四天聽到了外面的馬車聲。
人終于回來了。
劉海牽著馬車進了院子,陳裕暉看著他,在得到點頭的回應后,那顆心才放到肚子里。
沈清竹和盧致風是在馬車停穩以后才下來的,最先下車的是盧致風,等到沈清竹從里面出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江恒。
她要下車,江恒直接把她從上面抱下來,要不是還有事情,他想直接把她抱到炕上去歇著。
當著這么多人,江恒的舉動著實有些不妥,不過沈清竹為了這件事奔波一趟,陳裕暉也不會說什么。
沈清竹在地上站好,對上陳裕暉激動的眼神,就知道他有多急切了。
這時候沒什么可多說的,她直接進屋,江恒緊跟著也進去了。
陳裕暉懵了,他轉頭問劉海:“東西呢?”
“一直在江夫人那里,奴才也不知道在哪兒。”
這事兒就連盧致風不清楚,不過他多少猜了個大概。
從出了雜貨店以后,他再也沒見過真正的南蜀梓,甚至晚上闖進去人都沒有拿走,那么能藏的地方也只有她最貼身的位置。
他能猜到,但完全沒想到沈清竹能把盒子綁在腿上。
江恒也是完全沒想到,直到他看著沈清竹拆下布條,拿出盒子以后,才盯著她腿上的痕跡不語。
從離開雜貨店到現在盒子一直綁在她的腿上,到現在已經紅腫,過兩天估計就是一片青紫了。
“這樣最保險了,如果有人非要搶,哪怕用了強硬手段,最先搜的是腰部往上,而搜到腿部的可能性最小。”沈清竹跟江恒解釋,“雖然最后也沒用到吧,但總好過出了事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好。”
沈清竹一邊說一邊把江恒往外推:“你趕緊把這玩意拿出去給老先生,然后幫我燒些熱水,我想擦擦身子,還想洗頭。”
江恒被推了兩下,他看了沈清竹一會,才拿著盒子出屋。
外面盧致風正等著,拿了南蜀梓什么也不問就去做解藥,有他做擔保,大家都放心不少。
陳裕暉不關心東西究竟藏到哪兒,只是讓江恒替他對沈清竹表示感謝,并讓她好好休息。
江恒應下了,然后去燒水。
燒水的時間并不短,沈清竹在屋里把頭發拆散把外衣脫掉,然后攏著被子等江恒。
江恒端著熱水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冷?”
“有點,馬車里一直不暖和,幸好老先生給我帶了披風。”
這個時代的馬車多多少少都有些漏風,上沈清竹現在又畏寒,坐久了身上衣服再厚都不頂用。
她說冷,江恒趕緊把火點好,等暖和些了才讓她出來擦洗。
沈清竹從炕上往下爬,不管是胳膊腿還是腰,都有一種人要廢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