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和江恒不知道皇帝又想到了哪里,以他們正常人的思維,有點跟不上他。
皇帝握著江恒的手,語重心長測囑咐他。
“蕓兒以前所嫁非人,這都是我的錯,可不管那人,孩子是無辜的。只要你善待他們母子,我不會虧待你的。”
這回他們懂了,在皇帝眼里,綿億成了她和“前夫”的孩子,江恒這個親爹親后爹了。
變就變吧,只要皇帝肯消停,怎樣都順著他。
“只是這孩子為何喚我伯爺爺,應當是外祖父才對。”
沈清竹趕緊要編理由,畢竟小孩子不會說謊,而不管他們和老宋家如何,在孩子眼里宋家都是外祖,說不清的。
結果她還沒想好理由,皇帝就自問自答。
“這孩子也是命苦,跟著你一起被磋磨,現在竟然不會認人了。”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罷了,伯爺爺就伯爺爺吧,只要孩子開心就行。”
從頭至尾,所有不正常的地方,沈清竹和江恒都沒來得及說話,皇帝自己就找到了“答案”。
沈清竹轉頭看向江恒,眼里滿是“你們皇帝如此奇葩你們知道嗎”。
江恒回應的是茫然,他還真的不知道。在京城生活十幾年,見過皇上威嚴萬分的坐在上首,見過他和藹親民的對待窮苦百姓……唯獨沒過這樣的皇上。
就挺意外的。
好在人物關系就那么多,他再怎么腦補也有個盡頭。
在皇帝強大的腦補能力之下,也就盧致風和玉書還算正常,只是盧致風從靈醫谷的盧圣手變成的鄉野郎中。
皇帝現在連他都認不得了。
他現在是該認識的人不認識——例如江恒和盧致風,不該認識的人瞎認識——例如沈清竹。
等他自認為理清了所有人物關系,便自顧自的帶著“外孫”認字念書去了。
沈清竹都怕他把孩子教壞了。
“這點不用擔心,皇上文采斐然,不會出問題的。”
江恒說完了又在自己心里重復了一遍,好似這樣更有說服力度。
沈清竹也不管了,反正他也教不出什么亂七八糟的,有玉書看著呢。
她對皇上算是放任了,只要別跑出去引人注意就行了,至于在家里怎么蹦跶,都隨意。
不然還能怎那樣,也不能真的揍人一頓,她再怎么看那人不順眼,他也是這個國家的帝王,不是能胡鬧的。
……
家里多了一個人,可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區別,皇帝雖然還不正常,但只是記憶的問題,平時的表現都是正常人。
他是上一屆奪嫡的冠軍,所以不管是文章還是武功都不差,難怪之前瘋瘋癲癲的時候,他還能下意識的躲過很多攻擊。
皇帝的文章不差,做了幾十年的皇帝,眼界也與別人不同。
自從他參與了綿億的教導,孩子就有點頭大了。
他平日里還是很愛學習的,盧致風會教給他醫學相關的知識,由淺入深,層層遞進。
玉書平時主要是負責教綿億識字寫字,還有一些最基本的醫理。至于書上的內容,他懂的就教給綿億,不懂的就兩個人一起去請教盧致風和江恒。
以上的內容綿億還是能接受的,哪怕是很難得問題,江恒不必說,就連盧致風那看著不著調的樣子也會細細的給他們講解,多少也能聽明白些。
然而現在來了個皇帝。
醫學,有盧致風和玉書。
書本知識,有盧致風和玉書——他依舊認為江恒就認識幾個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