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一直撐著這口氣啊。”沈清竹嘆了一聲,“等等吧,這么大的事情先生應該會想辦法傳信的。”
沈清竹猜得沒錯,晚些的時候宮里便派人來將軍府取盧致風要用的東西,領頭的太監是曹公公的徒弟,他笑著把一個信封交給沈清竹。
“公公一路上辛苦了,圣手需要的東西已經派人去準備了,公公稍等片刻,用些茶點。”
沈清竹讓人上了茶和點心,然后才去看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沈清竹快速看過后立即燒毀,按照要求寫了“回信”。
沈清竹速度很快,并沒有太過耽誤時間,等她把回信放到盧致風的用具里面,那位公公才喝了一盞茶。
“都已準備妥當,勞煩公公帶給圣手。”
下人把東西交給隨行的小太監,南胭則是把一個分量不輕的小袋子悄悄放到那位公公的手上。
“好說好說,夫人盡管放心,奴才一定把東西安安穩穩的交給圣手。”
一行人帶著東西離開將軍府,沈清竹這才回去。
“先生說這次的事情似乎對皇上的打擊不小,他心情起落太大,這才病了。”
“據我了解,皇上不是會因為這件事就會受打擊的人。”
雖然離京九年,但江恒是京城長大的人,從小也是能接觸到皇帝的,在他的印象里,皇帝不說是個完全冷情的人,但也不至于被一場刺殺打擊到——即便幕后黑手是他的兒子。
“以前不會不代表現在不會。”沈清竹回憶著那封信,又想起一件有些悲哀的事,“你知道嗎,有些人老了,壽數快盡的時候,會有一些比較大的變化。”
江恒的表情似乎僵了一秒,因為平時見到的皇帝太過“活潑”,他有時會忘記這件事。
在泗水村的時候盧致風就說過,皇帝沒有幾年時間了。
人之將死,便會開始在意一些以前不在乎的事情,就像皇帝瘋傻的那段時間,他什么都忘了,只記得那個早就死去的女兒。
甚至僅僅因為沈清竹和出嫁時的公主有那么一兩分的相像,他便把她認成了女兒,還如同一個普通父親那般想要補償,就連現在皇帝對于沈清竹的偏愛,也有想要借此補償公主的因素。
“先生讓我給皇上寫了信,多少是個安慰。他說有他在,皇帝的問題還能控制,過幾天就能繼續上朝。但是他年齡不小,身子也因為之前的事情虧空了,如果再這樣,即便是靈醫谷的掌門親自來也沒有辦法了。”
屋里面有些沉默,對于江恒這種對于君主絕對忠誠的人來說,皇帝這樣的情況他是不好受的。
沈清竹無法理解江恒的這種感情,但她不是冷血之人,昔日在泗水村那么久,她也……
皇帝把她當成了公主的替身,她或多或少也在這位老人身上汲取了那么一些昔日虧空的東西。
就像是父親一樣的。
沈清竹從來都不介意皇帝把她當成替身,她所享受的優待本來就不屬于她或是宋蓮花,所以她既然享受了,就甘愿陪他演這一場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戲,哪怕有時候雙雙入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