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縣令的老父壽辰在后日。
青山鎮街口的戲臺已經搭起來了,堂會從明晚就要開始唱。
時雍帶著嫻衣從錢宅的大門走過去,看到烏嬋正在跟幾個戲班的人說話。
她輕咳一聲,抿了抿嘴,側頭對嫻衣道。
“我們去對面坐坐,看戲。”
“戲還沒開始唱。”嫻衣不解。
“前戲更好看。”
“???”
嫻衣一臉不解,但沒反駁。
在錢宅斜對面,就有一個小茶肆,今兒坐滿了,時雍進去就讓小二安排了個角落的位置,茶上來,她耐著性子喝了幾口,就借口方便,從茶肆后門走了出去。
那邊臨河,有兩棵樟樹。
烏嬋就站在那里等她。
時雍笑著走近,拍她肩膀,“默契。”
烏嬋左右看了看,“你這么出來,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時雍沉下眸子,“他都知道。”
烏嬋吃驚地看著她,“知道什么,知道你是……”
“知道我們有交情而已,不用怕。”時雍莞爾,與她寒暄幾句,眸色沉了下來。
“到青山鎮幾日了?感受如何?”
烏嬋看著她,表情捉摸不定。
“感受很奇怪。”
時雍一怔,“什么?”
烏嬋道:“五年前我曾來過青山,也是給錢老太爺祝壽。所以,這次他才又請了我們。這青山鎮,我原本極是喜歡的,可這次再來,我卻覺得處處不對勁兒。”
她的話,引起了時雍的興趣。
“說說看,哪里不對勁兒。”
烏嬋看著她,欲言又止。
好半晌,搖頭。
“我說不上。就是一種感受,好像什么都變得不一樣了。可非得找原因吧,時光易轉五年,人都會變,一個小鎮有變化倒也是自然。”
這種不對勁兒的感覺,時雍也有。
同樣,她也說不上來。
她想了想,突然對烏嬋道:“那我們來舉例子。”
烏嬋又是不解,“舉例子?”
“嗯。”時雍點點頭,半瞇起眼道:“我開頭。比如,盧龍縣殮房里除了使節的尸體,居然沒有別的尸首。奇怪吧?”
烏嬋微微怔住,“這很古怪嗎?”
她不接觸這個行當,不清楚內情,時雍卻很明白。
“這么大個地方,沒有正常死亡,不正常的。”
“也許殮了?”
“總會有存放,總會有案子發生,總會死人的。”
這是一個概率問題,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烏嬋搖搖頭,表示不太理解,然后說出了她的疑惑,“我發現青山鎮的老人,好像很少。”
“獵戶許久不上山打獵。”
“孩子很少上學堂。”
“田地荒蕪,農人不愛務農。”
兩人對視,眼底突然生出恐懼。